“公主,荣雪公主吩咐下面的人,说是皇上病着,不需要多吃,每天只给我们送一顿的膳食材料,那点膳食材料,就连给皇上熬粥熬汤都难,我们这里的人还怎么吃,幸好还有白泽生少爷,暗地里送东西进来,可也是很少,这里到处都是荣雪公主的耳目,我们……都是吃不饱,这件事,贵妃娘娘也知道,她也是饿着,她说……要先保住你和皇上。”
梦瑶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无双的头上,没有想到孟启天泽的牺牲不仅没有改善他们的处境,反而是越来越糟糕,她也清楚,再继续下去,孟启天泽的性命就要不保,梁怡已经匆匆下葬,全部涂满毒药的坟墓,无法查证,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公主,你先吃点吧,我答应了贵妃娘娘,你要是不吃,她知道了,会很心疼的。”梦瑶并不知道无双此时心里所想,她就是想着要让无双喝下手里的白粥,要不然就对文妃交代不了,她把粥碗递给无双,无双接过,随便喝了几口,剩下的就留给梦瑶,而且她也确实没有胃口,白泽生不是无所不能,他是无忧宫里的侍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无双把粥碗塞给梦瑶,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想看看窗外的月色,忽然见到靠近窗边的桌子上摆放一个木盒。梦瑶见状,赶紧放下粥碗,把木盒捧到无双的面前。
“这是什么?”无双看着梦瑶手里的盒子,一般的木料,最原始的毫不修饰的外表,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无双想了想,信手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信封,还有一个更小的木盒子,木盒里装的木盒子,无双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蓝色的纸笺,上面的字迹,她很熟悉,是重生的字迹,就算没有落款,她也认得出。
“这是今天外面的太监送来的,说是送给公主你的,那个太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放下东西就走了。”梦瑶见到是送给无双的,就放在了无双的房间里。
上面写明,木盒是特意送给无双,无双随手就放在一边,心里的气还没有平复,想到重生回来,本来极为高兴的事情,想不到最后竟然是为了他的家里。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更加不能平静,木盒里的东西也不想看了。
“公主,真的不看?”梦瑶倒是很好奇,脖子伸得老长,想看看木盒装着什么,看她的样子,如果无双不动手打开那个木盒子,她就要自己动手了,无双给了梦瑶一个白眼,梦瑶知道无双默许了,她赶紧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无双没有心情去看,心里太多事情压着,梦瑶打开盒子,本来以为会见到好玩或者好吃的东西,没有想到,里面只有一套衣裳,还是红色的婚服。
“公主,这个是婚服,什么意思嘛,你又没有要成亲,还是男装的婚服,真是奇……”梦瑶从盒子里拎起那件婚服,还没有看清
楚,就被无双抢去了,无双把婚服摊开,看着看着,眼泪从眼眶里滚出,自从回宫以后,她觉得自己似乎多愁善感了很多,似乎很容易会哭,都是难过的哭,可是眼前的哭,却是喜极而泣,这件婚服,正是孟启天泽的婚服。
“公主,你哭什么,你为什么哭了?”梦瑶见到无双哭了,吓到握住无双的手臂,只能不断地重复问题,她本来是想安慰无双,无奈不断的重复变成了对无双的追问和压迫。
“梦瑶,以后,我们不用挨饿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用担心了。”无双转向梦瑶,眼中还含着泪水,脸上却笑开了花,她甚至在梦瑶的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皇宫的日和月还是一样的升起,落下,过了两天,孟启天泽的案子在大理寺开审了。鉴于案件的特殊性还有孟启天泽的身份,这件案子只请了六个当朝的德高望重的大臣前来听审,梁习身为苦主,当然也是过来,他见到孟启天泽,就恨不得冲上去把后者撕成碎片。
“不用急,等着李尚书审案就是了。”余袁坐在右首,他转动手指的翡翠戒指,一边腿架在另外一边的腿上,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大舅子,丝毫没有半点感情,他也对李福安说好了,不过是走一个形式,孟启天泽,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令人意外的是,孟启无忧也来到了大理寺,她坐在大堂的前面,面前垂着一幕半透明的轻纱,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后面坐着荣雪公主,她一身红色的宫装,头上的五凤朝阳金钗在头上微微晃动,她端坐在椅子里,目光越过垂帘,落在孟启天泽身上。
孟启天泽没有对着李福安下跪,他站在大堂中间,俊美的面容青白,身上还是一袭白衣,还是把婚服脱下来以后的那身白衣,他的神色淡漠,在眼眸的深处,有隐藏得极深的痛苦。
“六皇子殿下,你有何话可说?”李福安对着孟启天泽的态度也是极为敷衍和傲慢,根本不把孟启天泽放在眼内,他以为孟启天泽不会开口,不料孟启天泽迟缓了一会,还是开口说话了,就连余袁都有点意外,梁习更是死死盯着孟启天泽。
一个衙役端着从凶案现场找到的凶刀,送到孟启天泽面前,孟启天泽看都不看。
“我没有杀人,成亲当天,我在进入新房以后,眼神发昏,在清醒以后,手里就握住一把匕首,梁家小姐躺在血泊里,我什么都没有做。”孟启天泽说的很简单,也很清楚,却是很苍白无力,在场的大臣都是轻轻摇头,他的叙述简直就是每个杀人犯都会说的辩白。
“六皇子,当时房子只有你们两个人,就连侍候的奴才都站在外面,里面是没有第三个人,你手里的凶刀,经过检验,正是你手里的刀,你有何辩解?”李福安的神态是高高在上,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做大爷
了,孟启天泽在他对面,倒是像一个低下的人。
“分明就是你看不起我的女儿,觉得我的女儿在纠缠你,你怎么会甘心娶我的女儿,你就是嫌弃她,所以你想教训教训她,结果就是失手杀了她,殿下,你要是不喜欢我女儿就不要娶她,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小就没有了娘,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带大,我一个老头子无所谓,可我那个苦命的孩子啊,孩子啊……”
梁习当场就哭开了,他哭得隐忍,一抽一抽的,他的话里看似在为孟启天泽开脱,实际是坐实孟启天泽的罪名,在场的大臣都听出,梁习的话,分明就是使孟启天泽毫无退路。
孟启天泽面无表情,他不再为自己说话,在场的大臣,都闭上了眼睛,这一场的审案,根本就不是审案,不过是想借着他们的手,处死孟启天泽罢了,可惜就算他们有心帮忙,却是无力回天,孟启天泽提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只能是按章办事。
“孟启天泽,你可认罪?”李福安改变了对孟启天泽的称呼,也等于是认定孟启天泽的罪了,看来,这次,孟启天泽是避无可避了。孟启天泽依然否认指控,然后李福安传了当时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这些宫女和太监都是当时站在婚房外面的人,他们众口一词指证看到孟启天泽杀了梁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全凭大人判案。”孟启天泽看到那些太监宫女纷纷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他的心里并没有责怪这些人,如果他们不指证自己,死的人就是他们,他们一个人死不要紧,最担心就是连累家人。
孟启无忧坐在垂帘后面,她神态深沉,看不出半点表情,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认罪?”李福安还是按照程序来发问,他也清楚,一切都已经是尘埃落定,不过是举行一个形式,荣雪公主的到来,使李福安暗自紧张,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表现,得到荣雪公主的赏识。
“我不认罪。”孟启天泽一直在等,无奈还是没有等来自己的妹妹的消息,他其实心里也有预感,他很坦然,这次是他疏忽了,既然疏忽了,就要付出代价,他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妹妹和父母,不要连累他们。
“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你抵赖,如今证据确凿,按照本朝律法……”李福安的眼角见到余袁已经坐得不耐烦,他赶紧清清嗓子,准备说下去。外面走进一个人,这个人打断了李福安的说话,众人见到这个人,纷纷转向这个人行礼。
无双穿着淡紫色的宫装,一头如瀑的秀发用深紫色的发带挽住,一根紫玉簪插在发髻里,简介清爽的服饰使无双看起来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睡莲,淡淡画好的妆容显得她更为出众,在这里男性为主的大理寺,她的出现如同一道柔和又吸引的阳光,众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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