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到她近来的孝顺表现,靖远帝口气缓和了一些,道:“你且说来看看,若真是情有可原,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父皇有所不知,这种药,也只是儿臣无意中在一本民间杂记上面看到,说是可以提神养颜,但是功效到底如何,有无其他毒害作用,这些儿臣皆没有证实。非儿臣不愿意立即将此种药所炼制的丹药献给父皇,只是儿臣还不知道它有无危害,所以儿臣想要缓一缓,等到确定丹药确实有利无害,这才献给父皇!”
靖远帝思忖片刻,叹口气,道:“到底是女子,做事情心细却也胆小。证实丹药是否有害,哪里用得着等上那么久,你自可以找个下人试药就可以了!”
林若诧异,这才想到,大概是现在的药理知识有限,所以人们以为的毒药,多半是鸩酒和砒霜之类的急性毒药,并不知道还有慢性毒药的说法。
她心思一转,这么说来,这个丹药,或许能帮助她成事?
想着,她忙叩拜,道:“父皇教训得是,是儿臣做事情畏首畏尾,耽误了向父皇进献丹药的时间!”
靖远帝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是一片孝心,朕不怪罪你,快起来吧!”
林若松气,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方才惊吓过度所有手脚发软、四肢无力,还是因为怀孕所致,她的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摆了摆,差点摔倒在地。
见状,子满也不等靖远帝开口,便说道:“陛下,公主看样子是实在太累了,请陛下体恤她,赐她座吧。”
靖远帝颔首,命人搬了张椅子给林若,林若谢恩坐下,对靖远帝说道:“父皇今日气色真好!”
闻言,靖远帝笑了起来,看向太子何旭,说道:“这全赖你的兄长,他凑巧听说你所寻找的药草,便特意请人找了炼丹师,为朕炼制了丹药。前日吃了一颗,昨早再吃一颗,朕感觉通体舒畅,腿脚都有了力气。”
子满接话道:“是呀,听说太子命人炼制好丹药之后,也与公主一样担心丹药有毒,遂亲自尝试了几颗,便是在陛下面前,为了表示孝义,也吞服了一颗,这才献给陛下服用的。”
林若暗想,何旭竟然也吃了?是了,靖远帝向来多疑,若是他不吃这丹药,靖远帝又怎么敢放心服用。
她看向子满,只见对方对她轻轻笑开,模样好不勾魂。她心一凝,子满从林君逸手里拿到草药,利用了无知的何旭将它炼制成丹药,献给靖远帝。亏得他前几日还与何旭一起在草丛中翻云覆雨,转眼间,竟然如此无情,一箭双雕!
林若再看向何旭,对方也直直看着她。
她笑起来,道:“皇兄比我孝顺,我只一味的害怕此种草药有害,却没有想到自己品尝,回去之后,我定然面壁三天,深刻反省。”
这时候,太子何旭也开了口,说道:“若儿不必如此自责,皇兄乃是男子,自然有胆量和气度,而你是女子,娇弱些也无妨。”
说着,太子何旭转而看靖远帝,道:“父皇,你说儿臣所说可对?”
靖远帝想来是吃服丹药而显得精神非常,连连颔首,道:“言之有理……若儿,以后,你要和旭儿同心协力,若是能找到长生不老的丹药,朕必然重重有赏!”
林若听了这话,连忙领旨,却也假意谦虚道:“这样的事情,还需多仰仗皇兄才是,若儿毕竟是女子,只能使唤一些家丁和下人,无法调动地方官员听令于我,所能做的事情极为有限!”
她这样说,原本也是为了以防日后找不到令靖远帝满意的丹药,早早埋下开罪的伏笔。谁知道,她一说完,子满附和起来,道:“陛下,以臣看来,公主言之有理,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到底没有实权。不如……陛下准许公主开府吧!”
他话落,林若震惊,公主开府乃是大事。自古以来,开府置业乃是被册封后的皇子才有的权利,若非立有大功,公主是不可能开府置业,借此豢养门客,培养势力的。
正是因为开府之后能有诸多权力,虽然林若想要,却也害怕。这个子满,在多疑的靖远帝面前如此提议,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
就在她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之时,忽闻靖远帝说道:“子满言之有理!朕便封若儿为镇国公主,与诸多皇族男子一般,即日起开府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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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靖远帝话落,林若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一下成为了开府置业的公主。
直到听见子满嘻嘻说道:“陛下,公主许是高兴坏了,竟然不知道叩谢皇恩。”
林若忙伏地叩谢皇恩,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开府置业之事,并不是靖远帝一人说了便可以算数的。
她被特许开府置业的消息一传出,自是在朝中引起不小风波。她能开府,便意味着,从此后她可以如同皇子和其他大臣般,每日可以参与朝议,可以干预政事,甚至于,可以影响现下朝政的力量分配。
有保守的谏官称她开府置业之举乃是牝鸡司晨,失了礼法,乱了纲常。也有一些朝臣因着自身的目的,竭力反对此事。
因而,林若开府置业之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挠。
不等靖远帝的圣旨下达,一帮臣子便连夜跪在宫门外面,声称要以死谏言。
靖远帝气得不轻,连声他们要死他成全便是。平时里极为怕他的朝臣们似乎一下变得不再无所畏惧,反对的声音更是没有因此而消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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