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鹤禅渡着三个无论是写起来还是念起来都带着孤高、矜贵气韵的字被那些污言秽语掩盖时的样子。
他只知道,他不要,他死都不要看见。
“我只是”关醒眼神游弋了很久,才敢注视鹤禅渡:“我只是最近有点累”
他无法对着鹤禅渡说出我已经被怀疑性向了,已经被人盯着了,我感到害怕,无比的害怕,害怕的夜夜噩梦,梦中我看见闻稚消失了,你的名字也被涂上了红色的记号笔。
他知道说出来会是什么结果,鹤禅渡或许能找到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人,但那又能怎样,结果就是谣言坐实,因此现在就是最好的解决时机,而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保持距离。
鹤禅渡幽深的瞳孔包裹着关醒,深邃的五官在光影的错落中显得晦暗不明:“珠珠,我们说过的,彼此不再隐瞒对方。”
关醒提起一整颗心,故作生气的直视鹤禅渡:“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他不知道鹤禅渡究竟有没有看穿自己,应该是没有的吧,否则他也不会虽然沉着脸,却动作轻缓慢的揉他的手腕了。
自收到短信的那天起,关醒就时常感觉脚底下软绵绵的,像是深陷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沼泽里,前进困难、后退也难,只有身体不断的向下陷落。
他浑浑噩噩,就连梁舒都叫他谈了话,让他不要受这些流言的影响,关醒看着梁舒担忧的神情,知道她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光是班会就组织了好多场,给他们讲了很多校园实例,像是台湾的玫瑰少年叶永志、刘学洲等等人物事件。
关醒再三保证自己最近只是有点累,学习学的太晚,才导致精神状态不好,回去之后保证立刻调整作息,梁舒这才信了,让他不要压力太大,不要在意外界声音,高三只剩下一个学习了,得为自己抓紧。
从梁舒办公室出来,关醒看见了鹤禅渡,两人已经保持距离一段时间了,甚至有好几天一句话也没说过,关醒表面看不出来,心中却难受、煎熬无比。
他很想鹤禅渡。
想他说话的声音,想他看自己时专注的眼神,想他勾起饱满的唇,露出酒窝的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不远不近的擦肩而过,鼻尖的气息转瞬即逝。
可他没有办法,他不想鹤禅渡背上这不是污名的污名。
没有人能受得了,闻稚被伤的遍体鳞伤,而楼逍更是畏罪潜逃。
下午的物理实验课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回教室,只剩下关醒和闻稚在收拾器材,收纳好了,准备锁门离开,转身却见到黑漆漆的门口站了个同样黑漆漆的人影。
关醒向后退了几步,就见那人影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是鹤禅渡。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关醒看,眼神晦暗不明。
闻稚很有眼色的留下一句你们忙,我出去等,就飞快的绕开鹤禅渡,出去的时候还给两人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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