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军统领是何等精明人物?虽试探了几次,可是却依然不放心,便将他尸首掷下了悬崖。
也合该上官瑾瑜命不该绝,他原是筋疲力尽,血流如注,一时闭了气,给那龙军统领一摔,蹭过了悬崖上的参差不齐的山石,摔得竟然一口气回了过来,只是昏迷不醒,悬崖下也并不是十分陡峭,原是几家乡民住在那里的,也有山崖之路,堆满了软软的稻草,接住了空中坠落的上官瑾瑜,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双腿却是在那时折了,没有治好,多年来没有知觉。
他在山下足足养了三年伤,心里对南宫风的爱,随着他的心思,宛如黄河泛滥。
当他终于能起身的时候,依然面色如鬼一般苍白,从崖底出来,却听到了晴天霹雳,让他不知所措。
那就是南宫风竟然为康熙所掳,生下了双生子,长子胤禛为康熙派人带走,次子鬼影却因康熙的人不曾在意,反而留下。
上官瑾瑜心灰意冷,加上身子残废,面目损伤,身为人夫,却不能保护妻子平安,他心中的结难解,不免自暴自弃。
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方给有琴松找到,见到他时,简直就是一个乞丐,神色茫然,了无生气,不由得痛骂了他一顿:
“你如此自暴自弃,竟还是当年风流潇洒总是笑看苍天风云世间红尘的上官瑾瑜么?若是你的妻子得知她的丈夫竟然如此懦弱无能,受了伤就自暴自弃,连找回妻子的勇气都没有,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的妻子,你的亲戚,你的朋友,都是怎么过的?他们一个个心中愧悔,对你的家破人亡竟没有回天之力,你是男人,你就该顶天立地地活下去,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一个懦夫!”
上官瑾瑜十分羞愧,苦到这个地步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此时却是泪流满面:“我如今一无是处,竟让妻子历经那样的痛苦,我狂为人夫,且如今这个模样,又如何面见风儿?她又怎么能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你有本事,就站起来,堂堂正正地去跟她请罪,如此窝囊,她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有琴松揉着额角,递给他一方锦帕子,才缓缓地道:“瑾瑜,你要振作,你与她夫妻缘分未尽,你竟真的要放弃了么?”
上官瑾瑜登时瞪大了眼睛,扯着有琴松的衣袖问道:“你说什么?我与风儿,夫妻缘分未尽?”
有琴松点点头,握着他满是刀痕的双手:“瑾瑜,站起来,你要有活在世上的勇气,才能重新将你的妻子找回身边。”
只因有琴松的这些话,又将上官瑾瑜送到了林如海家中。
林如海当年深恨自己一介书生,又一介布衣,不能帮上官家一丝一毫,又进谏康熙未果,不能救上官瑾瑜于水火,这些年也是惭愧不已,见到上官瑾瑜竟然还活着,又并不在意南宫风为康熙生了双生子愿意找回南宫风,林如海便替他筹划起来,布下了一局惊天动地的棋局。
只为了,替上官瑾瑜找回他失去了的妻子,南宫风。
之所以不告诉南宫风,也是因为,上官瑾瑜没有把握,以至于蹉跎至今。
听到这一段陈年往事,南宫清长叹道:“如海兄运筹帷幄,万事竟是皆在他掌握之中,他说过,若是果然两个孩子如无我大师所说,他必定以保着孩子平安为首,虽然胤禛和鬼影并非瑾瑜的儿子,然则毕竟是风妹子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风妹子作为一个娘亲,自是不舍自己的骨肉。因此,如海兄顺其自然,一丝儿风声不露,对皇上百依百顺,实则却是预备三股势力,就是怕日后皇上会对你们两口子翻脸。”
黛玉有一丝疑惑地问道:“我爹爹运筹帷幄?什么三股势力啊?至今,我们也只见轩辕阁和南宫家罢了。”
上官瑾瑜呷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道:“轩辕阁和金甲卫队都是当今知道的,不过也算是一股势力,只是明面上的,也算是给了当今的一份面子。他预备的势力,一个在朝野之中,是当今的肱骨之臣,此人受恩于他,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谁,你们日后自是明白,他日必定能派上极大的用处。第二,就是南宫家,这个亦是放在明面上的,不管有多少势力,若是没钱,便是一无是处,他想得很是周全。”
胤禛与黛玉听着点点头,这些,他们还是知道的,也因此让康熙颇为忌惮了一把。
黛玉仍旧有些迟疑地道:“这些都是皇阿玛知道的罢?原是我爹就着皇阿玛的意思弄这些的。”
南宫清淡淡地道:“并不是如此。你要知道,你父亲生性洒脱,最见不得肮脏之事,更何况当今于瑾瑜可是夺妻之恨。虽然他当年事康熙的幕僚军师,然则他却也是知道康熙的老谋深算,这一盘棋局,一着错则满盘皆输。我们啊,都老了,是生是死也无所谓,然则你们却是后辈,又有那样的命格,他在生前都给你们安排了所有的路,至今,当今也没斗得过他!”
衣袖一拂,神色隐然有些自得之意:“哼,想跟你父亲斗,谁都差得远了!其实当今可也对这些鬼神谶语之说并不深信,只是经过得多了,方才信了一二分,就因为他这一二分的相信,倒也是让我们很多的事情都十分顺当。”
说到这里,脸上更有些得意:“如海兄辖制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算是瑾瑜与风妹子夫妻团聚了,他亦是无计可施,只因为,帝王国母令,皆已经落在了你们的手上。凤凰令也罢了,原是有琴松从德妃手里偷来的,帝王令可是他亲手交给了禛儿的!”
黛玉有些讶异,眸光滴溜溜一转,光华四射,轻声道:“舅舅的意思是说,直到如今,爹爹要的,就是帝王令?”
上官瑾瑜含笑道:“并非如此,他为禛儿谋划的,是那帝王之位!帝王令落在禛儿手中,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帝王令拿到了手,太子废了,诸位争嫡的皇子皆已获罪,又或圈禁,余下的几个,都不足为惧!当今的帝王权,迟早就是禛儿的,这些权势,可也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心甘情愿的,可没有人逼他!”
黛玉深深叹息道:“爹爹神机妙算,他什么都不用做,却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于胸。这样的事情,看似与父亲无关,实则皆在父亲落子之中,他料定了每一个人的品性,更知道一步一步的棋子如何落下,即便是皇阿玛最后明白了,可也无可奈何,父亲早就去了,何来插手之说?”
南宫清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与其说当今精明狡猾,一手将禛儿送到如今的地位,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在背后推动的。经历了风妹子的事情,如海兄料定了当今深信那谶语,他的手也是一双无形的手,事事顺着当今的意思,不如说是当今处处顺着他的意思走!”
胤禛一直都是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如黄河之水,波涛汹涌!
虽然知道林如海胸中有丘壑,却从未想到,他竟如此了得,让人顺其自然地随着他的意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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