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明亮如水的杏眼看着黛玉,问道:“福晋,你说,是不是大伯母她们仍旧在做坏事?所以哥哥不帮?”
黛玉笑道:“她们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呢?我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宝琴只好点头称是,心中却在盘算着到底宝钗陷害黛玉是为何故,想必并非仅仅是因为薛家败落罢?
是不是,从中还有什么阴谋呢?
黛玉却是并不在意,不过看到宝琴如此天真清正,心中倒是喜欢,回去便跟胤禛说起。
胤禛听了,顺手拎起小馒头往外一扔,让外面的侍卫一手接住,然后搂着黛玉道:“我说过了,将来只能抱着我们的孩子,还要抱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都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怜惜地看了一眼被扔出去的小馒头,黛玉笑不可抑,当然还是先哄着自家丈夫才是要事。
小馒头也给扔得习惯了,还有些习以为常,满不在乎地拍拍小屁股,继续抱着大白馒头吃。
“姑父又生气了,真是的,母妃啊,你还是做小馒头的母妃好了,小馒头的父汗绝不会在母妃跟前使脸色的!”
瞧他多体贴母妃啊?处处为母妃着想,老是凶母妃的丈夫,最好扔了不要!
“将这小子扔出去,不要让他踏进雍亲王府半步!”胤禛气极怒吼,震得黛玉赶紧捂住两只小耳朵!
“好了,好了,四哥,小馒头年纪小,又机灵,还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若是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我。”黛玉软润的小手轻轻抚着胤禛的胸膛,果然将他的怒气抚了下去。
胤禛脸上犹有怒色,道:“这两个小子,总是趁着我不在家偷溜进来,该让金佳将各处的狗洞都堵上。”
黛玉奇道:“你怎么知道两个娃儿是从狗洞钻进来的?”
说到这里,黛玉也不禁笑了起来。
真个儿这苍狼和小馒头十分淘气,只因胤禛不许给这两个小家伙开门,门房自是奉若神明,可是两个小家伙就在后院门旁的墙上打了个狗洞,仿佛小穿山甲似的,依然来去自如。
胤禛道:“雍亲王府的事情,哪里有我不知道的?”
说着才道:“方才你说的是薛家二房?就是戴先生信中说的,许给了梅傲涵的薛家宝琴小姐罢?”
黛玉点点头,道:“正是,这个戴先生虽远在南方,却依然对京中各种形势了如指掌,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
说着又道:“这个宝琴妹妹,倒是与宝钗不同,很是讨人喜欢,我也让她闲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呢!”
“只要你喜欢,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家里谁还拦着你的?”胤禛对宝琴亦是不以为意,只郑重地嘱咐道:“少跟两个臭小子一处玩,这两个小子越来越淘气了,更不怕我了。”
黛玉点头笑道:“是,我的相公!”
她也喜欢看着胤禛在乎自己的表情,越是吃醋,越是说明自己在他心中重要。
娇俏得让胤禛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住她散着淡淡桃花香的红唇,软软的唇,软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展眼已是秋日,西风乍起时,落叶飘零,黄花将谢,自有一份萧瑟悲凉之意。
这日一早,天色便是灰蒙蒙的,似有一场秋雨来临,黛玉忙忙地吩咐人收拾院里的花盆等。
因黛玉圆房至今,也有半年,却始终没有什么消息,康熙虽不急,但是德妃却心中甚是焦急。
虽然不疼胤禛,到底他是自己的儿子,且如今是雍亲王之尊,也让自己在后宫中更是奠定了脚跟,因此这日下朝的时候,便遣人来叫胤禛过去,有心想劝劝他,早些纳妾,开枝散叶。
“老四,你的事情,额娘也不想深管,只是你如今三十余岁了,尚未有子,岂不是让人笑话?”德妃倒也不废话,见了胤禛便开门见山地说,端着茶碗的手,修长的孔雀指套,泛着绿油油的光芒,闪烁人眼。
胤禛垂手站立,淡淡地道:“回额娘的话,皇家至今,子孙绵延,并不缺儿臣开枝散叶,更没有纳妓之心。”
听了这话,德妃亦不由得有些气恼,却神色平静地道:“什么娶妻娶贤,纳妾当妓的话?你也由着你媳妇闹什么?她尚且不贤,不能为皇家着想,怎么辱骂诸位千金小姐为风尘妓女?真个儿不懂得礼数。”
胤禛心中微感恼怒,正色道:“玉儿生性聪颖,且处事公正,倘若她算不上贤妻,恐怕世间更没有什么贤妻了。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这就够了,夫妻夫妻,本就是一夫一妻,非得让她给我纳妾,才是贤妻不成?既然如此,为何后宫之中,各位额娘还要勾心斗角?每每皇阿玛纳了新人,一个个都是心中梗了一根肉刺似的?”
德妃怒道:“老四,你说的这些是什么话?你媳妇身子骨纤弱,成婚这么些年,圆房也有大半年了,无法为你开枝散叶,额娘一心为你,你倒是说起额娘的不是来了!”
看着德妃风韵犹存的容颜,亦冷冷地瞅了一眼德妃身畔的针线供奉,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胤禛淡然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额娘尚且不能容忍宫中新贵人,何以指责玉儿?玉儿是我的贤妻,更是我的贤内助,明洪武尚有‘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更胜过国有良相’一说,她既然将她的终生托付给了我,我便一心一意待她。”
德妃知道不能与胤禛硬碰硬,只得温和地道:“老四,额娘自是知道你对你媳妇情深意重,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总是不能由着你媳妇淘气,她年纪小醋性大,也罢了,你怎么也胡闹了呢?如今尚未有子,可见你媳妇如老八媳妇一般,竟是无法生子,你总该为自己的基业着想一番。”
胤禛长眉竖起,拂袖冷声道:“多谢额娘处处为儿臣着想了!玉儿年纪尚小,且她生性宽厚,上天自是佑她能为我开枝散叶。纳妾之说,却是请额娘日后不得提起。要知道,儿臣对这些攀龙附凤的女子,可是来一个丢一个,来两个丢一双!雍亲王府奴才多得很,倘若还不够,街上的乞丐也有的是,随随便便拉一个来,也是能娶妻生子!”
一席话说得德妃旁边的女子脸色泛白,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却是不住颤抖。
他是雍亲王啊!那样雍容大气的亲王,怎么竟能当着自己的额娘,毫不顾羞地说起宠妻?
只有一个妻子,他竟是不觉得辱没了他的身份吗?还这样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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