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中,晨光洒落雕花窗棂。如懿端坐在椅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主持着早会。众妃嫔皆在,唯欣嫔神色游离,心不在焉。
“两位妹妹连得三子,实乃皇家之喜,只可惜皇上已回宫,不能即刻同庆。”如懿声音柔和,目光却有意无意扫过欣嫔。欣嫔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心中酸涩翻涌。
“姐姐,这圆明园虽好,可到底不比宫中。”婉嫔轻声开口,“咱们何时回宫?”众人目光齐聚,议论纷纷。如懿轻咳一声:“太后已恩准,三日后回宫。”
欣嫔回到自己的宫殿,满腔愤懑再难抑制。她怒目圆睁,抓起桌上茶盏狠狠摔落。“哗啦”一声,碎片四溅,恰如她破碎的心境。“凭什么?她们都能诞下子嗣,我伴驾多年,却一无所出!”欣嫔嘶声怒吼,泪水夺眶而出。
她瘫坐在榻上,思绪飘回往昔。初入宫时,她也曾明艳动人,以为凭一腔深情与长久相伴,定能在皇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更盼着能为皇上孕育龙嗣。可岁月无情,那些个如花似玉的新人不断入宫,皇上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长久停留。
“难道我就如此不堪,连个孩子都不配拥有吗?”欣嫔泣不成声,妆容已被泪水晕花,显得狼狈而凄凉。宫墙高耸,庭院深深,似要将她的悲怨永远囚困其中。
欣嫔的贴身丫鬟翠珠,见自家主子这般悲戚,心下不忍,赶忙上前劝慰。她屈膝跪在欣嫔身侧,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您且莫要如此伤怀。这后宫之中,局势变幻莫测,子嗣之事向来至关重要,如今您膝下无子,着实是缺了一份坚实的依仗。”
欣嫔抬眸,红肿的双眼满是哀怨:“你以为我不知晓母凭子贵的道理?这些年我在这后宫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为何偏偏眷顾不到我?”
翠珠轻轻握住欣嫔的手,“娘娘,您是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论才情、论仪态,哪点逊色于旁人?或许是机缘未到。如今您心绪不宁,恐于身子无益,要不咱请个太医来瞧瞧,调理调理,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欣嫔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请太医?若是被旁人知晓我因无孕而慌乱,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翠珠忙道:“娘娘,这是关乎子嗣大事,关乎您的后半生荣宠,哪能顾得上那些闲言碎语。您想,那两位嫔妃连得三子,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愈发稳固。若您能有孕,不仅能得皇上宠爱,太后也定会更为看重您,如此一来,往后的日子便有了指望。”
欣嫔听了翠珠的话,缓缓坐直身子,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你说得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只是这太医,需得找个可靠的,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翠珠见欣嫔恢复了些许斗志,连忙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小心安排。奴婢听闻太医院的李太医医术精湛,为人又极为谨慎,且与娘娘您并无瓜葛,不会引人怀疑。”
欣嫔轻轻颔首:“那就交予你去办,务必隐秘行事。”
翠珠领命退下,欣嫔独自坐在殿中,望着那一地的狼藉,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若想真正立足,子嗣是必不可少的。曾经她以为凭借着太后的庇佑和自己的聪慧,总能在这宫中谋得一方安稳。可岁月流转,看着一个个嫔妃诞下龙嗣,她的那份从容渐渐被焦虑所取代。
她想起入宫之初的自己,也曾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幻想与皇上琴瑟和鸣,共育子女。可如今,那些美好的憧憬似乎越来越远。她暗暗发誓,若此次真能有孕,定要倾尽所有,护孩子周全,在这后宫之中争得一席之地,再不让人随意欺凌轻视。
等待翠珠安排太医的时间里,欣嫔重新整理妆容,试图让自己恢复往日的端庄。她明白,从这一刻起,她要为了可能到来的子嗣,为了自己的未来,重新打起精神,在这充满算计与争斗的后宫中奋力一搏,哪怕前方荆棘满途,也不能再有丝毫退缩。
太医院的李太医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似是一路急行。进了殿内,他赶忙向欣嫔行礼,随后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伸出手,轻轻搭在欣嫔的腕间,凝神诊脉。
片刻后,李太医缓缓收回手,脸上却带着一丝疑惑与犹豫,欲言又止。欣嫔见状,心急如焚,忙问道:“太医,本宫究竟如何?为何多年都未能有孕?”
李太医起身,恭敬地回道:“娘娘,从脉象来看,您的身子并无大碍,气血也算顺畅。只是……这子嗣之事,或许与娘娘平日的心情息息相关。若长期心绪不佳,忧思过重,于受孕确有妨碍。”
欣嫔秀眉紧蹙,满心不解:“心情?这与心情能有多大关联?本宫在这宫中,谨小慎微,何来心情愉悦之说?”她心中烦闷,只觉得这太医所言太过含糊,似是敷衍。
无奈之下,欣嫔只得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她坐在殿中,望着那摇曳的烛光,思绪愈发紊乱。这时,顺嫔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衣裳,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妹妹,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顺嫔轻启朱唇,声音婉转。
欣嫔抬眸,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姐姐,你怎么来了?”
顺嫔莲步轻移,靠近欣嫔,压低声音道:“妹妹啊,你在这宫中多年,还是如此单纯。你就从未想过,为何你一直怀不上孩子?你可是太后的人,这后宫之中,想让你无法生育的人可不在少数。”
欣嫔一惊,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你向来交好,你可莫要吓唬我。”
顺嫔轻轻叹了口气,在欣嫔身旁坐下:“妹妹,你想想,这宫中利益纠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有太后撑腰,一旦你诞下皇子,日后在这宫中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那些妄图争宠夺位的人,又怎会容得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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