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存本是村中出了名的口齿利索之人,所以梁文赋才直接点名让他来介绍事情,但他今天不知怎的,竟然脸上带着惧怕,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让梁文赋越听越糊涂。
梁文赋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你不要慌,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你刚才说谁病严重了?”
李存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正准备开口,忽然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一咬牙对梁文赋道:“孝廉老爷,您现在是大人物了,我们这些村里穷汉自然不值得您贵眼夹一下,但我们的命也是命啊!您怎能就这样坐视我爹被惩罚?”
这说话的年轻人正是老村长的儿子李长生,梁文赋被他一顿夹枪带棒的话给说得头晕,于是皱眉问道:“我怎么就看不起村里人了?我中举道现在哪次见了乡亲们不是客客气气?还有,你爹被谁惩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又何来坐视一说?”
听了梁文赋一串问题,李长生神情更加激动,瞪着眼怒吼道:“姓梁的!你不就是怨恨我爹当初打过你,现在就故意想置他于死地吗?”李长生心中怒意滔天,不愿再用敬称,本想直呼梁二球,但终是有点不敢,于是就改称姓梁的。
梁文赋被骂得莫名其妙,心里无名火也上来了,竖眉瞪眼就想跟李长生好好理论下。
周围乡亲们却就被李长生给吓了一跳,急忙上来捂住他的嘴,七手八脚地把他拖走,然后好几个老人家上来对梁文赋连连作揖:“孝廉老爷千万息怒,长生年纪还小不懂事,又是心急于他爹病种,您一定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梁文赋也立刻冷静了下来:以自己现在自己的身份,就算百分百有理,只要敢对村民粗鲁点,那一个跋扈骄横的名声是跑不掉了。当下微笑着对乡亲们道:“大家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满脸笑容地安抚住众人之后,梁文赋心里却无比焦躁,这大早上的被村民们跪在门口堵着门,又无端被骂了一顿,可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呢!梁文赋再次拉住李存,让他说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
李存小心地开口道:“前天晚上,咱们村里很多人都做了个梦,梦里十姨娘娘对大家说孝廉老爷您惹了她,她老人家想报仇又打不过您,所以就让我们来逼您去向她道歉!如若做不到,就要降下神罚!
我们大家昨天早上一合计,想着连十姨娘娘都惹不起您,我们哪敢来逼您啊?最后就都求到了老村长那里。却原来村长也做了这个梦,于是就答应了大家,亲自来求您去庙里……道个歉。”
说到这里,李存生怕梁文赋生气,抬头看看他脸上并无恼怒自己的意思,才又放心地继续道:“昨日午后村长来找您了,回去后对我们大家说您已经对十姨娘娘道歉了,不会再有事了。既如此,我们自然也就放下了心,可谁知昨夜大家又梦到了十姨娘娘,她怪我们没有把事情办成,说一定要惩罚我们!”
梁文赋懂了,村长昨天过来闲扯了半天也不把话说清楚,自己还以为他说的是前几天十姨庙的事,那事自己确实是已经道过谦了,所以才会那样答复村长。可自己哪知道事情前天夜里竟起了波折,而村长来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这下可真解释不清了,这在老村长看来,可不就是自己当面骗他、故意要借杜十姨之手来报复他嘛!怪不得刚才李长生那样抓狂。
搞明白之后,梁文赋心中怒火万丈——不是恼怒村长畏畏缩缩说不清话,而是没想到那杜十姨竟然如此卑鄙无耻、睚眦必报,答应不再来招惹自己家人,但竟然扭头就对村民们下手,胁迫这么多无辜者来逼自己就范!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为了不吓到乡亲们,梁文赋克制住怒火,轻声对李存问道:“这么说来,大家真的都受到惩罚了?被惩罚的人什么样?”
李存点点头:“今天早上,我们每家都有人卧床不起了,病了的人看起来都很清醒,但不会说话,而且浑身不会动!只有老村长不同,他现在浑身长疮,正疼得在家惨叫呢,已经晕过去几回了——所以长生刚才才会失去理智。”
梁文赋点头表示明白,扭头看看院内母亲快该起床了,于是就对乡亲们道:“我向大家保证,这事我一定为大家解决!现在大家先起来,随我一起先去老村长家看看,如何?”很多东西他没法对大家说,于是也就只好先去看下大家的病情再说。
众人却都有点犹豫,李存大着胆子替大家问出了担心:“梁孝廉,您不会再像昨天骗老村长一样骗我们吧?您和十姨娘娘那可真是神仙打架,我等村汉可遭不起这殃啊!”
梁文赋耐着性子对众人再三保证,大家终归是不敢对孝廉太过相逼,于是就一起随在他身后往村长家而去。
一行人还离着老远,就听到从村长家中传出阵阵惨叫,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麻。梁文赋快步走到村长家,一进大门就见村长几个儿女都无助地站在廊下抹眼泪,而村长正赤条条地在卧室地上滚来滚去,身上布满了数不清的白色疮疤,胸口则已经被挠得鲜血淋漓。
村长老婆朱氏死死抱着老伴两只手,不让他再往身上挠,此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看是梁文赋,急忙跪爬过来哭着磕头道:“孝廉老爷,您大人大量绕过拙夫吧,求您一定要去找十姨娘娘好好说说,再这样下去,拙夫可是会死的!”
梁文赋没心思跟她解释,点点头直接上前蹲在村长身边,试着用驱邪术试了下,一只小蠕虫咬破村长左脸上疮口,爬出来落到了地上。
李长生在旁边看到,直接上前把虫子踩在脚下。
“当心!”朱氏生怕儿子也被染上,急忙出声阻止,并把儿子的脚给搬起来,然后却见那蠕虫已经被踩碎了,变成了一小团灰色粉末。
梁文赋看了一眼,认出那东西正是香灰,当下也不说话,手上又加了几分灵力。过了足足有一刻多钟,老村长身上每个疮口都破了开来,里面各自钻出一只小蠕虫,而后全都被跟进来的村民们争着给踩死在地,变成了满地的香灰。
老村长终于不再惨叫翻滚,只是由于浑身都是伤口,仍痛得全身止不住地抽搐。梁文赋又运功一会儿,确定村长身上再也没有虫子之后,这才招呼李长生把他抬到床上去。
老村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艰难地对梁文赋道:“多谢孝廉老爷来给老朽医治,若不然,我只怕马上就要蹬腿了。”
梁文赋还未说话,李长生在旁边冷冷道:“爹你谢他做什么?如果他没去惹十姨、如果他昨天没骗你,你好端端的会被十姨折磨成……”
李长生话没说完,朱氏急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怒又怕道:“你个逆子乱说什么?还不跪下给孝廉爷赔罪?”床上村长也慌乱道:“对!快跪下!”
看着村长夫妇对自己怕成这样,梁文赋只好摇摇手道:“不妨事,长生这也是一片孝心嘛!”又转头对李长生吩咐,“你快去镇上找个大夫来,现在你父亲满身伤口,这个我可不会治。”
朱氏急忙答应着把儿子赶了出去,然后回来和丈夫一起向梁文赋道谢,又连声就以前打过他的事情道歉。
看着老村长明明被自己牵连差点丢命,现在却满脸谀媚地感谢自己救命之恩,梁文赋心知他现在心中对自己只剩下了怕,自己就算跟他解释,他也一定不会信自己的话了,当下也就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村长家中。
接下来,梁文赋又就近到了一户村民家中,再次用驱邪术对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儿试了下,这次度要快得多,只一眨眼功夫就从小男孩儿嘴中钻出一个黑色小甲虫,虫子踩死后变成了黑色香灰,而床上的小男孩儿也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小男孩儿家人,梁文赋用了一上午时间,把全村几十户人家都走了一遍,驱出了体内的虫子后,所有卧床不起者都恢复了正常,而梁文赋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这次的事情没造成太恶劣后果。
全都搞定之后,梁文赋告辞往家回,可村民们都并不放心:虽说这次没什么事了,但若梁文赋和十姨娘娘的恩怨不彻底了结的话,大家还可能继续遭殃,而下次说不定可就不只是全身不会动这么简单了!
梁文赋知道他们的心思,扭头拦住众人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杜十姨会再来报复,你们一定相信我,今天我就找她把事情解决掉!现在你们就别跟着我了,事情解决之前我不想让我母亲知道,省得把她老人家气到。”
梁文赋已经这样说了,大家虽很想催他立刻动身,却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逼迫“孝廉老爷”,更何况这个孝廉可是连神仙都怕的!当下众人只得答应着各自回家去了。
(多谢:武神不灭、奶酪毛毛虫、修真冰炎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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