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逢这一觉睡醒已经中午。
他迷迷糊糊看眼时间,即将十二点,猛然就清醒坐起来,然后才感觉到腰和腿都酸痛。
“再睡一会儿。”
裴文杰从衣帽间出来,他穿好了西装,正在系腕表,“时间还早,你才睡了半个小时。”
梁逢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刚才发生的事情涌入脑海,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庆幸。
“我以为自己睡过头了。”梁逢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他又咳嗽了两声。
裴文杰正对着镜子在系领带,他从镜子里看着梁逢:“做餐饮的,都是起早贪黑的吃苦。”
“嗯。”梁逢轻轻应了一声,“要我、要我帮你吗?”
“什么?”
“系领带。”梁逢说。
裴文杰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身走到他面前。梁逢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挺直身体给他系了个利索的温莎结。
梁逢没敢抬头看他,可是裴文杰的视线似乎有了实体,在来回打量他。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明明在一个多小时前,还可以称得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今却如此亲昵,充满了一种光怪绿离的不真实感。
梁逢轻轻推领带,让它缓缓收紧,直到正好收拢领口,让裴文杰并不觉得不舒适。
“裴总。”梁逢开口,随即看到裴文杰挑了一下眉,他连忙改口,“文杰。接下来怎么办?”
裴文杰似乎早有准备:“你和楠楠,跟我回帝都生活可以吗?”
梁逢没有什么犹豫:“可以。”
“不再考虑下吗?”
梁逢摇了摇头:“您的生活和事业重心都在帝都,我知道的,总不能让您留在杭城。况且,我不是杭城人,而楠楠的母亲远嫁来了杭城,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亲人。在哪里生活又有什么关系?”
“馄饨店面呢?”
梁逢沉默了片刻:“盘出去。”
其实没有他说得这么轻松。
他是个思虑很重的人。
可是没有办法,当你手中只剩下那些筹码,就只能谨慎地做出决定。
昨夜辗转反侧,他早就想过这些问题……馄饨店面是楠楠母亲留下来的遗产,更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经济来源。离开了杭城、把店面盘出去,就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没有收入。
一旦出现问题,他和梁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就像他对裴文杰所说的那样,也许即将粉身碎骨,可是他没有选择。
对于未来,对于命运,他总得做点什么。
“所以你真的仔细想过了。”
“是。”
裴文杰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会让律师准备一份婚前协议,到时候你仔细看过没有问题签字,接着协议便算达成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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