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七月十五中元节之后,这世间的鬼差明显增多了不少,而那些躲藏在长陵中的阴灵也不敢再轻易现身害人,于是这段时间里,世间总算恢复了些许清净,而我们也终于能返回道观继续修炼了。
绛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的行动也越发不便。师傅考虑到这个情况,便让我先行下山回家,以便好好照料绛云。于是,我向师傅和诸位师兄暂别后,带着绛云回到了山下,与母亲一同住进了山脚下的窑洞。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我与母亲、绛云相处最为融洽快乐的时光。每天清晨,母亲会早起准备饭菜,而我则负责去打水、砍柴。绛云因为身体不便,只能帮忙坐在灶边看着柴火燃烧,偶尔往里添些柴火。就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了一起。
天气渐凉,秋风萧瑟。我心疼母亲,担心她受凉,便早早地为她准备好柴火,整齐地堆放在窑洞门口。母亲身体向来不好,特别怕冷,于是我又仔细地将火炕烧热,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暖洋洋的。母亲坐在炕上,专注地为即将出世的孩子缝制衣物。她那布满老茧的手熟练地穿梭于布料之间,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对未来孙子或孙女的深深期待和关爱。绛云也在一旁忙碌着,帮母亲整理着制作衣服所需的各种布料,偶尔还会给母亲递上一杯热茶。而我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翻阅着父亲生前留下的书籍。偶尔抬头看向母亲,看到她两鬓的白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之情。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奔波,未能好好陪伴她。如今,能与她共度这段时光,我决心要尽可能多地孝顺她。母亲一边做着衣服,一边微笑着对我说:“看这肚子,应该不止一个孩子呢!”说着,她笑得更开心了,继续说道:“我得多做几套衣服,以免到时不够穿。”绛云听到这里,害羞地笑了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连忙安慰道:“妈妈,您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啊!”母亲却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累。
夜幕降临,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窑洞内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我点燃了油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窑洞,让人感到格外温暖。望着窗外的天色,我担心母亲和绛云会感到寒冷,于是急忙走出窑洞,抱起一捆柴禾,准备给火炕加些热度。
回到窑洞后,我将柴禾分别放在母亲、我和绛云居住的火炕上,点燃了它们。不一会儿,火坑里的火势旺盛起来,火光跳跃着,给窑洞带来了更多的温暖。同时,我注意到夜色中的烟囱开始缓缓升起缕缕炊烟,这意味着母亲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母亲停下手中尚未完成的衣物,走进厨房,开始为我们准备晚餐。我用手触摸了一下炕头,感受到了明显的热度,于是赶紧盖住了火炕的烧材口,确保整晚都能保持温暖。然后,我走进厨房,发现母亲和绛云正在忙碌地做饭。母亲和着面,绛云则在一旁切菜,她们配合默契,让整个厨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我好奇地询问母亲今晚要做什么饭菜,母亲微笑着告诉我,家里的馒头吃完了,所以她决定做我们喜爱的包子和油泼面。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并主动帮助母亲点燃灶火,为烹饪提供充足的火力。
绛云正在厨房忙碌地准备晚餐,她熟练地烹饪着各种美味佳肴。她精心制作着凉拌野菜、炒粉条、辣椒炒肉以及热气腾腾的紫菜汤。看着这些丰盛的菜肴,我的口水不禁流了出来。当所有的菜品都准备好后,我迅速将它们端到桌上摆放整齐。
与此同时,母亲也将刚刚蒸好的包子放在一个大篮子里晾凉,并嘱咐我先将包子端到桌上。随后,母亲拿出三个大碗,盛上了又长又宽的裤带面。绛云则早已准备好了各种辅料,切成均匀的小块。
我烧开了一锅热油,按照母亲的指示,小心地将烧热的油倒入面条中。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接着,我将这三碗香喷喷的面条端上了餐桌。
狭小而漆黑的厨房里弥漫着包子和油泼面的诱人香气,令人胃口大开。我迫不及待地邀请母亲洗净双手,搀扶着她坐到小小的餐桌旁。绛云由于身体原因行动不便,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帮她洗干净手,然后慢慢地扶着她坐下。最后,我自己也顺势坐下。
母亲微笑着对大家说:“快吃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急忙给母亲和绛云夹菜,一家人围坐在幽暗的灯光下,享受着温馨和睦的晚餐时光。
跟母亲绛云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是多么的幸福啊,仔细想想,人生百年,幸福不过如此,上可以孝敬老人,下可以照顾妻儿,不用到处奔波忙碌着,过着聚多离少的日子。
“你们两个孩子啊!别光吃面,多吃点菜呀。”母亲笑着说道。
我和绛云对视一眼,都开始大口地吃菜。看着我们吃得香,母亲在一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母亲站起身来,走到锅灶的蒸笼里用碗端出三个鸡蛋递给绛云,说道:“这是咱们家老母鸡下的蛋,营养着呢!你现在身子重,得多补补。”
绛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轻声说道:“谢谢妈妈的关爱。”
母亲露出和蔼的微笑,说道:“谢啥呀,快吃吧!”
我赶紧把碗里的面条吃完,然后拿起那三个还有余温的鸡蛋,快速剥好后放在绛云的碗里。
绛云连忙摆手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啦,给妈妈一个吧。”
我赶紧又剥好一个鸡蛋,放到妈妈的碗里。母亲却摇头说:“我不爱吃鸡蛋,还是你吃吧。”说完便把鸡蛋夹到我的碗里。
绛云见状,也夹起一个鸡蛋放到妈妈的碗里,温柔地说道:“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个嘛。”
母亲这次没有再拒绝绛云的好意,我们三人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晚饭。
吃完饭,母亲和绛云开始收拾碗筷,但母亲看到绛云身子沉重,便阻止她动手,坚持让她先回到炕上休息。母亲坚决表示要独自完成收拾工作,并吩咐我护送绛云回到窑洞休息。然而,我告诉母亲,绛云可以帮忙收拾,不会有问题。母亲却认为绛云现在身体状况特殊,不宜接触冷水,所以坚决不同意她参与劳动。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我急忙将绛云送回我们的窑洞。担心她会着凉,我赶紧让她坐在我事先烧热的火炕上。绛云微笑着对我说:“我没事,你快去帮妈妈收拾厨房吧。”于是,我又回到厨房,让妈妈停下手中的碗筷,诚恳地说:“妈妈,您辛苦了一整天,不要再收拾了,让我来吧。”但母亲却说:“哪有男人下厨房的道理?”并执意不肯。我耐心地向母亲解释:“妈妈,时代不同了,以后只要我有空,我都会主动来厨房帮您洗碗做饭。”说完,我强行拉住母亲,让母亲净完了手,将她送回她居住的窑洞,让她上到炕上休息一下。
我来到厨房,熟练地用火把灶台里的木材点燃,看着火焰熊熊燃起,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我将锅里加满了水,让火在底下吱吱作响,仿佛在演奏一场欢快的乐曲。接着,我动手将碗筷放进盆里仔细清洗,感受着水流滑过手指的触感,仿佛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洗完后,我小心地收拾好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我来到锅台边,轻轻伸手试了试水温,看看水是否已经烧热。发现水还不够热,我又在锅灶里添加了一些木材,让火势更旺,期待水能尽快沸腾起来。毕竟,现在天气渐渐转凉,每天为母亲和绛云泡一下脚,也是一种贴心的关怀。没过多久,水终于煮开了,我迅速找来洗脚盆,先放了一点热水,再掺和了一些凉水,用手试过水温觉得正好,便小心翼翼地端到母亲的窑洞。我轻轻地推开门,看到母亲正静静地坐在炕上,眼神温柔而慈爱。我走到她身边,让母亲坐好,然后慢慢地褪去她的袜子,准备为她洗脚。当我的双手触碰到母亲的双脚时,心中突然一阵酸楚,眼泪忍不住涌上眼眶。母亲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地问:“孩子,你怎么了?”我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回答道:“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母亲微笑着安慰我:“不苦,不苦,不要伤心啊!你跟随星云道长为民除害,这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啊,我高兴着呢!”为母亲洗完脚,我倒掉了洗脚水,天已经很黑了,母亲也劳累了一天了,让母亲早点休息。母亲上到炕上,我为母亲铺好了被褥,问母亲,炕热不热,母亲说,热,一点都不冷,我对母亲说,天一亮,炕就容易冷,我明早起来在烧。母亲说,好的,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快回去陪陪绛云吧。我告辞了母亲,为母亲关好了窑洞的房门,让母亲在里面把门插好,我才放心来到厨房‘
我洗净了洗脚盆,接着又打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步履轻快地走向我和绛云居住的窑洞。此时,绛云正倚靠在被子上,看到我端着水盆进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紫阳,又辛苦你了。”我笑着回应道:“你可是我的妻子,为你服务,哪来的辛苦呢?快把脚伸出来,泡泡脚,让身体暖和起来。”
绛云缓缓地坐在炕边,轻声说道:“还有几天,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好想洗个澡啊。”听到这话,我才突然意识到,是啊,应该让她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于是,我连忙让她先在炕上坐好,自己则跑去厨房,又烧了一些热水。然后,我从柴房里找出一个大浴桶,小心翼翼地将它搬到我们的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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