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恨他,恨他践踏自己的尊严,承受非人的折磨。恨他让自己愧对门派,愧对苍生。
流光容易把人抛,几度离索,此刻恰恰是后者。
沈孟庄趁陆清远睡着的时候逃跑过几次,每次都被拖回去,直到脚腕上多了链条。
他不愿出声,在床上时咬着被褥,在其他地方时就咬手臂。他无法推开身上强硬的恶魔,而这是他最后的抵抗和尊严。
他不愿成为在污秽中,与恶魔一起沉沦的肮脏的可怜虫。
而总有人不会让他如愿。
陆清远一手扯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两侧,不让他咬着嘴唇。
薄唇微启,身后的动作似要将他整个身子都撞碎。他双眸涣散,如坠入迷乱的海中,随风浪起伏。
那声呼之欲出的呻吟,从深处涌上喉间,滑到唇舌上。
沈孟庄脸上满是泪痕,他清晰地感觉到最后的负隅抵抗在一点一点破碎。
就在那声音即将破壳而出时,他用尽全力咬上舌头。
白玉地砖上的桃瓣,在粘稠滚烫的鲜血中绽放。
陆清远手腕用力,将沈孟庄翻过来面对自己,捏住他的下巴逼他仰头直视自己。
看着身下人愤恨的目光,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那种眼神如一把刀,割在陆清远身上,他停下动作,只觉得呼吸都是疼的。
他凑近看着沈孟庄含泪怒视的双眼,不禁眉头紧锁。若还是原来的沈孟庄,必能看到他眼中难以言喻的难过,可惜不是。
指腹在沈孟庄唇上细细摩挲,滑过已经青紫的伤口,手指颤了一下,似乎疼在他身上。他哑着嗓子,声音低沉,似委屈似愤怒,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做吗?”
又是那个眼神。
看起来和那日一模一样,一样的热烈,一样的纯粹,一样的缠绵。
沈孟庄迎上陆清远的眼神,心中却再没有当时的恻隐。
一想到陆清远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想到陆清远如今对他的所作所为。
他恨不得挖出那双迷惑欺骗的眼睛,明明干着如此卑鄙无耻的事,却还能装作深情脉脉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沈孟庄紧咬牙关,舌头上还有伤,他瞪着陆清远,气息紊乱,断断续续道:“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指尖突然一滞,陆清远整个人僵在原地。这句话仿佛银针做成的,不留余力地扎着浑身的肌肤,此刻已千疮百孔。
他最后留恋地摩挲着沈孟庄的薄唇,浑身发疼地收回手。用自己也听不清的细微声音,低沉地回道:“是吗?”
他从沈孟庄里面退出去,捞起桌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沈孟庄身上。极力压制声音里的心痛与悲戚,挤出一抹扭曲的笑,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抱你去清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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