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真的没有干出丑事,可与男子私相授受也是女子的大忌,”长公主轻蔑地瞥了一眼只会哭的春桥,“我们伯府是容不得这种败坏门楣的女子的。”
她又摆出架子道,“来人,先打死这狼奴,再把表姑娘发落了。今日我就要正一正伯府的家风!”
那些身强力壮的婆子立马冲上来,粗暴地钳制住春桥,又要去抓狼卫。
狼卫见婆子作势要扇春桥的巴掌,他当即扣住婆子的肩膀双手一使劲,就卸了人家胳膊。
婆子发出惨叫:“奸夫杀人了,杀人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狼卫迎面揍了一拳,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狼卫比婆子还要粗暴凶恶,一时之间没人敢再动。
长公主惊叹道:“果真是钢浇铁铸的柔情!”
她又看向盛老太太煽风点火:“老太太,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不必要儿媳再多说什么了吧。”
春桥软了力气,她跪倒在地,只觉得头风又发作,一阵阵地剧痛。
耳边渐次轰鸣,恍惚间,她听到祖母威严又不容拒绝的声音:“狼奴赶出伯府,表小姐送到佛庙里折罪赎过。”
春桥再抬起头,已经是满眼泪痕。
祖母大概终于厌倦了,只要她还在伯府,这府里的争斗便会无休无止,纠缠不停。
她开口,声音也是嘶哑地可怕,“祖母,孙女祝您往后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事情闹了这么一场,终于尘埃落定。
月光低迷,春桥在伯府的最后一夜翻来覆去并没有睡着。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下都是乌青的。
澜娘同往常一样为春桥挽着发髻。
快要入冬了,冷风飒飒吹落一树秋桂,花瓣落了满地也没人去打扫,只剩下馥郁到糜烂的香气争相从窗棱缝里钻入屋内。
春桥的脑袋还是晕沉沉的,她眨眨眼,才终于看清镜子中的自己。
少女坐在镜前,清瘦的脊背被披散开的长发完全覆住,她的五官经过这些时日的细养,滋润得更为水灵,肤白若雪,眉眼清艳。
眼下一颗小痣媚意横生。
因着今日是出府,便只穿了一身清清冷冷的素色衣衫,反而更显得她清新好看。
春桥抬手,衣袖顺着柔嫩的皮肤滑下,露出一截瓷白的皓腕,好像玉般干净皎洁。
她摸了摸自己眼尾的那颗泪痣,从前祖母带着她去算命,大师说她这颗泪痣不好,命运多舛。
她还不信。
春桥轻轻眨了几下眼睛,还是转身对澜娘说道:“我会同祖母说把你留在府里,不要再跟着我去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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