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挣扎再三,最终拗不过她,决定陪廖君书走一趟,因为陆远航的伤口再度迸裂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这一切开始都是他咎由自龋
可是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必要了。两人的高跟鞋踩在医院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心坎上。
廖君书的速度极快,顾宁也只能以小跑的姿态跟上。
“陈伯伯,远航怎么样了?”医生刚从陆远航的病房里走出来就被廖君书抓住了胳膊询问。
“君书,远航的伤口出现了腐烂,不过他仍是不肯让我们为他治疗,这样下去即使他后面想治疗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你最好还是劝劝他吧,刚从他又摔了一跤,伤口正在流脓,情况很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廖君书倍受打击,双腿打了个趔趄,有些站不稳。
“君书,”陈伯伯扶了她一把,“你血压低,脸色不好,别激动,我让护士带你去休息下。”
“不用了,陈伯伯,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好,不过必须马上说服他,不然就算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叫你。”廖君书虚弱一笑,陈医生摇头带着人走了。
尽管如此,廖君书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的窗户朝内望去,陆远航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但又倔强的不肯呻吟出声,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极力压抑着身体的痛苦。
廖君书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嘴唇,又仰头压了压眼角的泪光,这才转过身对上顾宁:“你也看到了他这个样子,我已经尽了全力,可是越到后面就越证明我的失败,我认了,真的,我不想认都不行,这一次,就当我求你吧,宁姐,你帮我进去劝劝他,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伤口化脓可大可小,若是及时处理了便是身体上挖掉一堆脓血,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组织细胞坏死。现在伤口出现了腐烂,便证明肌肉在坏死。
顾宁沉默的抬头,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陆远航,他越发的清瘦了,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瘦骨嶙峋。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折磨自己还是折磨身边的人?
顾宁捏了捏拳头,有些生气。
“你看到了吧,”廖君书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其实你结婚那天他说了要去的,只是被我给阻止了,自从那天之后,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顾宁不知该如何安慰廖君书,心中对她有了点点同情,作为一个女人,她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作为她眼中的情敌,顾宁知道自己的心软就等于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了她,她会失去招架之力。所以最后,她仍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我不能进去。”
廖君书的脸上闪过错愕,她以为想过到了这个地步顾宁还会拒绝,不觉怒从心生,原本的悲怆也被满满的愤怒所取代:“你知道那天我用了什么法子才阻止他吗?我在他的茶水中下了安眠药!他只有睡着了的人才能让我感觉到安全!顾宁,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去死吗?”
“我……”廖君书又压到了刚才她在顾宁胳膊上造成的掐伤,疼的顾宁想抽气。
“算了,你走吧,”廖君书突然放开她的手,眼底尽是冷漠的嘲讽与无尽的冷笑,“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狠,难怪远航说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你,你当年也是这么心狠的将他推进监狱的吧。”
这指控让顾宁的心特别的难受,她只是不知道这一步该不该走,走了又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然而,陆远航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她们的对峙。
廖君书二话不说推开房门,还捎上了顾宁,陆远航抬头,就看到了顾宁,他忽然间呛岔了气,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廖君书又急又恼,倏然将顾宁往前一推,跺脚,道:“你看着他,我去叫医生1
陆远航的咳嗽仍在继续,他原本苍白的嘴唇染上不正常的殷红,看着触目惊心。
顾宁就算再不想,也只能上前帮他拍背,没想到动作娴熟。
陈医生很快赶来了,陆远航剧烈的咳嗽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略微的几声轻咳,顾宁站在一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陈医生上前,陆远航却拒绝他的察看,最后他只好蹙眉问:“远航,你到底是跟谁在较劲呢。你难道还是三岁的孩子?这么做对你好还是不好你心里不清楚吗?”
陆远航依旧无动于衷的躺着。
双方对峙着,陈医生也火了,发话:“行,不爱看是吧,那就不看了,出了事情别找我。”
“陈伯伯,有话好好说。”廖君书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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