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秋自接到凯翼的电话后眉头就没舒展过。
她不是没怀疑过关池,不过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因可能性太小而被她扔了。如今被周岩山点出来,就算没有证据也很值得查一查。尤其他出卖周岩山获取钱财,怎么想都不像关池会干出来的事。然而联想到关池的出身,她又不确定了。
叶方秋坐在办公桌前转着她的镜面魔方,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娄易。
修罗道人爱恨随心且极端,很少受道德或规则约束。唯有一种情况会拿不定主意,那就是对立双方都是她认为的自己人。
从她走上讲台看到关池的第一眼,目光就不得不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全班三十多人的教室,各色因果线缠绕飘荡,纷繁杂乱中只有他一条线都没有,看起来干净得有点孤独。
初见似乎是在一个清晨,当时阳光正好。
他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姿势端正腰背直挺,戴略显复古的黑框圆眼镜,眼镜后的视线冷漠而疏离——似乎在看正讲着课的她,又似乎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他周遭空荡荡的,形成一个隔绝了因果的世界。
而这空无一物的世界,以他为中心。
对于业师而言,关池是太特别的存在,想不关注都不行。而关注几日后,叶方秋没发现他有其他特别之处。她便觉得这孩子大约只是对公平执着,习惯与人互不相欠的处事原则。
她授课少,又时常不在学校,但与关池打交道的机会却不算少,先前更是和他一起陷入不伦流言的漩涡。当时若非周岩山横插一杠子,依她的性格这学校都得被她掀了。
如果换了其他学生,扯进这种事即使不转学也得换个班了,而他却淡然得半点没受影响。也是那时她意识到关池不是普通学生,没点阅历眼界,做不到这样处之泰然。
然而也只此而已,可能看得到因果线,可能是业师。又如何呢?这世上业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遇到不愿透露身份的也不稀奇。哪怕此刻,叶方秋依然不觉得那条消失的因果线是关池所为。
还是先调查清楚再告诉娄易,否则依他的手段,关池会吃不少苦头。
叶方秋打定主意,立即带了两个人间道业师赶往傅家所在的城市。
两天后,叶方秋穿过已成焦土的山谷,行过狭长曲折的山石地道,风尘仆仆地来到关押周岩山和关池的木屋。
凯翼推开门,她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和酒味熏得直皱眉。
“你们出去。”见叶方秋不悦,凯翼立即将屋中正在打牌的两个手下支走,“都野惯了,叶姐姐别介意。”
叶方秋一身及膝的收腰风衣,竖起的灰色衣领显得脖颈白皙修长,一双厚底黑色马丁靴拉长了腿部线条,整个人利落又精干。
她侧头看向他,目光冷而凌厉。
片刻后,凯翼举起双手表示妥协,“OK,我也出去。”
待凯翼从外面关上门,叶方秋身边的一位人间道业师理科惊讶地说道:
“他没因果线!”
另一位年纪更大些的业师听见这话,走上前绕着关池和周岩山转了转,然后皱眉道:“还真一条线都没有。怎么办?”
叶方秋似没听见,歪着头打量周岩山片刻,遂即笑了笑走上前。
“你俩也先出去,想想怎么解决他没有因果线的问题。我和故人叙叙旧。”
待屋中只剩他们三人时,叶方秋敛了笑容,抬手在周岩山身上探了探,确认这一身淋漓鲜血并不致命后,这才松了紧绷的神经。
她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周岩山这一身夸张的血迹,但凡他再闭个眼,妥妥一具尸体的模样。
娄易确实对二周下过诛杀令,她曾极力反对过。周廷昱便罢,周岩山若真死在他们手上,周家不会善罢甘休。而娄易则理解成她依旧对周岩山留有旧情,为安抚她的情绪,特意嘱咐过不在她面前动手。
是有旧,但跟情没什么关系——叶方秋懒得争辩,且她也确实不太想看着周岩山死。毕竟是儿时的玩伴,死在自己眼前也确实让人愉快不起来。二周做局欺骗娄易在先,依娄易的性子,不见血必然收不了场。
叶方秋努力过便罢,想改变娄易的决定未免高看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揩油?”周岩山勾起嘴角笑得像个痞子,眼神却冷得似裹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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