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为什么都无关紧要的?看到男孩子捧著花束追在她后头,他居然还能面带微笑,为什么知道别人对她的企图,他一点都不紧张呢?
“絮雅……”她呕气地不肯抬头,裴季耘揪肠叹息。“我没有讨厌你。”
“哼!”完全不领情。
有没有这样一种人,赌气时还死赖在人家身上?安絮雅就是。
他无奈,只得坦承:“我喜欢你的陪伴。”
“诚意不够。”口气□□的,稚气未脱。
“这么可爱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爱死她的陪伴了,没有她我会心灵空虚,寂寞至死。”他加强诚意。
“这还差不多。”
“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不要在我胸前流口水。”
“我哪有流口水!”她气呼呼地抗议,杏眸瞪住他。
确定她没恼他,裴季耘总算松了口气。
并不是刻意要将她往外推,而是她还年轻,有太多美好事物尚未体验,他只是想给她多一点的空间,在看尽花花世界之后,如果她的心是他的,终究会回到他身边,而不是将她困在他小小的世界中,自私的阻隔外界繁华对她的引力,勉强换来的短暂美好。
只是,她会懂得他的用心良苦吗?
年底将届,时序入了冬,圣诞节的脚步悄悄近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布置起应景的物品,过节气氛浓厚。
平安夜这天,裴季耘依例回家陪父母吃过团圆饭,大致聊了近况,并没久留。
回来后,一屋子静悄悄,他回房拉开大片的落地窗帘,远眺满天繁星,一如往年,以他的方式,静静缅怀故人。
安絮雅站在门边许久,他都没发现。她放轻了脚步,无声来到他身后,悄悄地,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身子轻震。“絮雅?”
“嗯。”小脸埋在他背上,轻轻应了声。“怎么那么早回来?”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你没出去?”他记得系上有办圣诞Party,他以为她会去。
“等你。”清瘦的腰身,她每次抱著,位于心口的地方总会隐隐的疼。只要天气变冷,他身体就很难无恙,不论再怎么留神、小心调养,还是没用,这两天尤其咳得频繁,夜里常见他起来喝水,她索性先将药茶准备好,放在他床头。
感觉圈在腰上的力道紧了紧,他安抚地握了握腰腹间的小手,沈静倚偎。
“你在想她吗?”话一问出口,她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下。
“谁?”
“你的初恋女友,那个和我长得很像,在圣诞节去世的女孩。”
裴季耘沈默了很久、很久,始终不答。
“能不能告诉我,画里的人,是她,还是我?”她又问。
她看到了!
有一瞬间,裴季耘有种感情被赤裸裸剖开,无所遁形的狼狈感。
“连你,也分不清楚吗?”有时,她会想,他对她的好,是不是移情作用?
“不。”他回身,深刻地望住她,明确回答:“是你。”
他怀念明雪,但是他爱的人,是她。
这一点,从来就不曾模糊过。
她吁了口气,浅浅笑意释出。“你相信,这世上有圣诞老公公吗?”
“那是骗小孩子的。”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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