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如下弦之月,渐渐澄清,她是无辜受损的那个人。只是因兰芝行差踏错曝光,欲将白婉如拉进浑潭,不允则生恨,联手纪监制作祟,前任恋人见势择木而栖,乘火打劫,白婉如身陷囫囵。
不久之后,纪监制狱中吐真言,揭发白婉如无法亲近男子,肌肤相接便起风疹。此番证明,更为昭白婉如的无辜。
一场颠倒是非曲直,风清云散,真相大白于众。往日蜚短流长的网民瞠目结舌,愧疚难抑,他们原是旁观者,竟在局中人手中蒙蔽双目,空自负隅抵抗的英勇,在不觉中成为傀儡。
医院人满为患,愧疚的粉丝与攀亲族络绎不绝,院长被迫站了出来呼吁众人留白婉如一份静谧。谢忱眼见事不可为,偷偷将白婉如移至僻静之处修养。
白婉如倚靠在软榻上,床帷飘香,恍若清泉。室内娴静宜人,她心潮澎湃,轻声低喃:“雪花,感激不尽。”
假使无谢忱的庇护,白婉如此刻或许已是泥足深陷,或许已葬黄土。而谢忱此刻递来一碗温补鸡汤,轻启朱唇,“勿需言谢,岁月还你洁白,今朝带来几味温汤,趁烫而食。”
愧疚逐渐消退于谢忱心间,本想白婉如下坠凡尘,自能柳暗花明,不至于陷入泥潭,如今冰释前嫌,冤仇云消。
“无需言谢,只望早日安康,重回戏台才是你我所祈。”谢忱笑颜相待,一股暖意在白婉如胸中泛滥。
何德何能,遇见仙姿少女,是幸亦是不幸?
白婉如此刻神采飞扬,企图起身,“我已是无恙。”她说:“我已无恙。”
谢忱伸手轻抚她的肩,嗔言道:“还需调息,不然烙下病灶,今后如何应对?”
白婉如周身泛红,一股眩晕油然而生,抬首注视谢忱温柔如水的眼眸,轻点螓首,“真无妨,勿要多虑。”
谢忱察觉白婉如下体僵直,无从觉察异样,望其起身挣扎,心下五味杂陈,“那快吃饭吧,已是晌午时分。”
片刻之后,饭菜的馥郁扑面而来,白婉如食指大动,“如此甚好。”她重拾平静,坐在书案之前。
薛家厨艺非凡,白婉如原本毫无饥饿感,然而汤汁顺喉,不禁又添些许,浅酌几杯。见白婉如康复大半,谢忱突然记起点事。
“你要不要瞧瞧兰芝?”
“兰芝?”白婉如黛眉紧蹙,“她现下怎样了?”
她是曾与兰芝形同姐妹,比闺蜜之情更为深厚,然而那昔日的挚友竟在关键时刻狠施一击,让她陷入两年的困境,这残忍的行为即便是疯狂亦难描绘其万分之一。然而白恬脸上的表情却是错综复杂,难以揣测她的感受,没有复仇的喜悦,只有对过往无知的无奈叹惋。
“此刻兰芝的日子并不舒坦。”薛柔话语淡淡,然而白恬心中已明,兰芝的那些秘密已然败露。即便她背后势力再庞大,此刻亦不愿涉险相助。三载流放,世间风起云涌,谁能预料兰芝尚有卷土重来之机?
然而,白恬凭借自身的遭遇推测,兰芝翻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过往的斑驳劣迹,将永远烙印于她的生命中。
“我想去看看她。”白恬仰视着薛柔,眼神决然,“我们的恩怨已经拖得太久了,是时候划上句号了。”
“也好。”薛柔拨通了电话,家族的司机随时待命。白恬随手披上衣物,遮掩上墨镜与口罩,薛柔则从衣架取出一件外衣递给她。
“添一件衣服,防止受凉。”
天色虽无寒意,白恬看了眼薛柔,默默套上外套。轻声笑语:“你就快满十六,怎么让我感觉你已有三十六的心态了。”
薛柔微微一笑道:“或许我的心灵确已沧桑不少。”
白恬笑了笑,内心复杂的思绪稍稍平息。薛家司机驾车平稳,倒退的风景让白恬忽觉些许不安。
薛柔洞察其心意,轻笑道:“有些不适吗?”
“不,只是……”白恬眨了眨眼睛,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其实,我也觉得兰芝颇为可惜,她的天赋使她有机会成为影后,但她却走了歧途。”
“没错。”薛柔想起了些什么,轻笑一声,“大概走捷径总显得更易些,相对于违背良心,那份成功的诱惑更容易让人触犯规则。若兰芝光明磊落地努力,至少还需五年才可能达到如今的高度。”
“确实。”白恬点头称是,兰芝能得到女主角的位置自有其因,白恬这清清白白之人自然无法理解兰芝,但薛柔的意思,她明白。“可现在回想,竟然当初没能察觉。”她在兰芝暴露真面目之前,还将对方当作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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