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其他的宫娥都退了下去,只那领舞的还留在殿中,低低服了服身道:“皇上洪福。”那皇上眉开眼笑,上下打量了这美女一翻,道:“果然是丞相调、教出来的女儿,模样才艺都是出挑的。”
那女子谦逊地颔首,让人看了,更生出几分怜惜。
“你多大了?”皇帝问。
“臣女今年十六。”那女子道,声音软糯得让人恨不能拿手捧着,生怕伤了分毫。
“可有许配人家?”皇帝又问。
那女子被当众问这样的问题,更是含羞带臊,将脸用袖子遮了大半,摇摇头。
“哈哈,那正好,今日天都贵族男子都聚齐了在这里,朕帮你物色个好郎君。”皇帝颠了颠袖子,将座下的人都扫视了一周,“我的灏儿容貌最出众,可惜已经有了正妃,若是将你许给他,恐怕委屈了你。”
那女子听得皇帝说到湛灏时,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林晓颜敏锐地捕捉到了,心中暗叹,找个好老公也不容易,天天都要被人家惦记。
那女子想要说些什么,终因得羞涩没有说出口,林晓颜也得以暂时松口气。
皇帝指着湛琛道:“朕的老七,品貌也是龙子中上乘的,且尚未立正妃,若丞相同意,朕便趁着这个好日子,为两个孩子赐婚。”
林晓颜稀里糊涂看不懂情况,湛灏却心中冷笑,皇帝老头子哪里是想给丞相的女儿找婆家,分明是想着借这个机会,让湛琛和丞相结缔,日后登基好多个有力的帮手。
丞相并非湛琛的党羽,自是不愿意,可皇帝又提及此,他又不能薄了皇帝面子,便磨磨蹭蹭从座位上起来,迟迟不到殿中谢恩。想是在期待湛琛自己起来把这婚事拒了。
纵那丞相倚老卖老走得龟速,可还是蹭到了殿中,他只得跪了,向皇帝谢恩,认了这门亲事,不料湛琛却突然起身,几步窜到殿中,跪在了老丞相身侧。
“父皇,丞相之女年纪尚
小,儿臣也正值为国建功的年纪,若现在便谈婚论嫁的,于我二人都不合适。”湛琛道。皇帝一张老脸差点没挂住,这个败家儿子,怎么就不明白他一番苦心呢。可他不知,湛琛自有打算,依着老丞相的性子,就算是娶了他女儿,他也不会帮着他争取皇位,不后院起火已是万幸,正妃这样的位子,还是留给更有用的人吧。
就在林晓颜吃瓜吃得尽兴的时候,千算万算算不到湛琛拒绝了丞相的女儿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她当即虎躯一震,娘诶,这是发生了什么,她跟这个男人,确实没有什么的。她避开湛琛的目光转而看向湛灏,湛灏脸上绷得紧,看向她的眸光却是温柔的,这多少让她放下心来。
不过湛琛那一眼实在太过明显,不光满座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连皇帝也锁眉看向她。可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谁也没法多说什么,便囫囵过去了。
“琛儿,朕也没说让你现在迎娶她进门,不过是先定下这门亲事,你觉得如何?”皇帝语气温和,算是给足了湛琛面子,可湛琛偏偏不要面子。
“父皇恕罪,儿臣只想为国效力,不想为儿女情长所累,请父皇成全。”湛琛道。他态度很坚决,若皇帝不应了他,那这宫宴的地恐怕是要让他跪穿了,何况几百双眼睛看着呢,僵持太久也不好。丞相在一旁不言语,全然像个局外人,可态度也昭然若揭——他老人家也不愿意呢,如此强买强卖还是算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对丞相的女儿道:“是朕欠思虑了,待有合适的儿郎,朕便再给你指一个,今日只当琛儿没福气了。”
那女孩子在众人面前,自是不敢太多言语,做了个揖道:“臣女谢过皇上。”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裴子桐却突然冲到了大殿中央跪下。一看到这个身影,林晓颜便觉得头疼。
在众人惊讶的目
光中,裴子桐行了个大礼道:“皇上洪福,子桐自幼和莲儿是好姐妹,此番涉及到她的终身大事,可否请皇上恩准子桐为她说几句?”
皇帝捋了捋胡子,有些勉强道:“今日虽是宫宴,却也是家宴,朕自然是愿意听听你们这些小辈的想法的。”
“谢皇上。”裴子桐再次行礼,环视一周,目光落定在莲儿身上,朝着她点点头,似是在说“包在我身上。”
“莲儿和子桐一样,都是深闺中长大的女儿,虽见过的男人不多,却也有幸在各个场合,见过几次灏王爷。我们一同长大,她有什么话都会同我说,就在前几日,她告诉我,已有了心上人,我问她是谁——”裴子桐顿了顿,整个大殿的人的胃口都被她吊了起来,“她同我说,是灏王爷。”
裴子桐话还没说完,莲儿便红了一张脸,即便如此,一双明媚的眸子,仍时不时瞥向湛灏。自己的情敌跳出来给她夫君拉皮条儿,本就让她心里不痛快,还有人明目张胆偷看她相公,林晓颜真是跳起来打人的心都有了。
皇帝耐着性子听完,问莲儿道:“可有此事?”莲儿羞着点点头。刚还安静的大殿,瞬间热闹起来,议论声像一群苍蝇在飞,搞得林晓颜头大。
“可灏王已经有了正妃,你可愿意做侧妃?”皇帝又问,毕竟当今丞相的女儿做侧妃,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莲儿又点点头。
看着殿中的人和皇帝唱戏一般,林晓颜气上心头,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怎么就没有人问问她的感受,问问她想不想自己相公左拥右抱,三妻四妾。
她有些坐不住,拳头都微微攥了起来,若事态再失控下去,她便也跪过去,同皇帝说道几句。湛灏察觉到她的愤怒和急躁,将大手伸过来,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
林晓颜转眸看向他,一双温柔的黑眸,让她舒服不少,但还是不足以平息她的反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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