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叫声,忙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一位可爱的大眼的男孩子满面泪水,衣着肮脏,哭着跑过来。滨滨看到,眼前一亮。滨滨的哥哥们及邓炽是帅气的男孩子,但是由于这些孩子的聪明,一个比一个腹黑,就算不腹黑,但也不会耍萌;可以用酷、帅、艳丽、俊、美丽来形容,但是不能用萌孩子的萌来形容。
邓炽一直拉着滨滨的手,入了这东南门的市场,更是眼不离滨滨,滨滨眼睛的变化,邓炽一直看在眼里,邓炽看了看那奔跑过来的脏孩子,眼里闪过凶光。
小萌男跑到尚老前,哭道:“爷爷,你不要卖自己,你确实要卖,连我也一起卖了。咱们俩一起给人做牛做马。”
尚老一听,怒喝道:“混帐,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出息?”小萌男哭着应下道:“如果卖爷爷出息,那我以后都不要这出息了。”尚老听后扬起了右手,高高扬起,终是不忍,又轻轻落下,唉了口气,问道:“你俩叔呢?”萌孩子答道:“我说尿急,就跑了出来。”尚老听后深深唉了口气。
李诸看了看邓氏,说:“尚老,这样吧,咱们家与你签长工,现在粮食金贵,咱们家两年只包吃住,以后再签,再给你们计工钱。你孙子与你一起来我们家,一样是包吃住,还要帮着干些简单的活。我家里只有一小房。打算还要买一人,你们仨住着挤一些。你还要帮着教会他养牲畜、种地。等伤好了,再帮咱们种地或干其他活。”
尚老一听。抖了一下,泪水就不受控的落了下来,尚老颤颤的跪下,磕了一个头。谢道:“谢谢李秀才。谢谢!”尚老知道这真的是主人家的大善。尚老拉过萌孩子,道:“佐儿,快,谢谢李秀才一家。”萌孩子知道自己不用与爷爷分开,爷爷也不卖身了高兴的笑了起来,干脆的脆下磕了一下响头。李诸在旁忙将爷孙俩扶起来。
吴白驹在旁边看了,点了点头,道:“看你们家是个向善的,你要买的人。我给你算便宜些。”
滨滨听后笑道:“太好了。”说完,就拉了拉站立在尚老前的一位壮高、清瘦、唇白脸青的高个,笑道:“爹,咱们买这位叔叔。”吴白驹看了看瘦高个,愣了愣,笑道:“好,好眼光。这位是戚九,家里就他一人,以前家里是猎户。”瘦高个点了点头,不惊不宠地道:“以前打过猎。会种地。”
李诸看自家闺女喜欢,就已经在点头了。大伯李洪深听了吴白驹的介绍后,点了点头,张老太太问吴白驹:“吴老板,我看你这不能说人人都珠红圆润的,脸色都正常,这位怎么脸青唇白,有什么隐疾不?”
吴白驹听后摇头笑道:“在我这的,我都要给一顿饭吃的。卖人时。饭钱是计在里面的。这戚九,平日的饭都省下来给附近的孩子吃。自己只吃个小饱,当然面色就不会太好。”
张老太太听后点了点头,李权问道:“白驹。这位老爷子是长工,这孩子不算你处的,这唇白脸青的,你看看,要价几何?”
吴白驹笑着道:“这位尚老是今天来我这的,还未吃过一碗饭,但是我之前与尚老是签了协议的,他自卖六两五十文,我抽拿五十文。现在你们不是买,但由我这介绍给你们的,我就只收二十文钱。这个戚九虽然唇白脸青,那是他自己饿着的,身子好着。看你们家是善的,又是秀才,就只收九两七十文。八两银子是戚九的,一两七十文是我的介绍费。”
戚九听后点了点头,对李诸道:“李秀才,我看你们家都是善的,既然你们将我买下来,我的银子也是你们家的,这八两银子就不需要了,但是吴大哥的钱还是要给的,他也是养家的。”
李权听后眼睛亮了亮,对李诸猛点头。大伯李洪深看了戚九一眼,没再说话。
吴白驹听后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戚九,还未入人家的门就帮着人家算计了。”戚九听后低了低头。
李诸听后也笑了起来,邓氏拿出钱,数了一两九十文,递给吴白驹,笑道:“吴大哥这是你的介绍费。”吴白驹抓过钱,数也没数,笑着道:“不用数了,秀才娘子给的,一定对数。”邓氏听后脸红了红。
李诸对戚九笑道:“戚九兄弟,你的钱咱们回家后给你。这是你的钱,还是你自己收好。”戚九惊讶的看了看李诸,又看了看邓氏,看其也是点点头,看到俩人眼中都是一片倘荡清明,心里有什么动了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邓举人看了看李诸,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李洪深及张老夫人看到邓举人点头,也不敢多说什么。
众人在边上站着聊了会儿,等邓材轩驾了马车过来,一车人比来时多了三人,都回李权处。
邓举人在路上问邓氏回李家村的时间,嘱咐其不论多忙,都不可以落下李海哥仨的功课。又交待,待会儿回邓家拿些邓材轩应试心得笔记,不无骄傲的说了一下其心得是比自己的还要好。
李诸在车内听后,小小声地道:“我当年不也没看什么应试笔记,不也过了,这简单的东西就不需要看了,就行。”
马车有多大,邓举人当然是听到的,立即吹胡子瞪眼,举人的手记,读书心得体会,这已经不只是应试的东西,还有其在读书时、处事时的一些独到见解,这不只可以为以后的考试省下事,还可以减少在求学路上的弯路,当然也有不好的,就是又是一个沿着老路走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众人举金相求的东西,现在李诸竟有嫌弃的意思。
邓举人听了李诸的小声言论后,便不再提手记一事。邓氏知道爹这是生气了,但也不想李海哥仨看大哥的手记,邓氏知道在李诸及李海哥仨、滨滨看书的过目不忘,认为大哥的手记应该不合适自家的人,便顺水推舟,没再提手记一事。
尚老在车内听到举人的手记,心里高兴了一下,看李诸得罪了邓举人后,心里遗憾了一下。
等众人都下了车后,邓举人怒气冲冲地与邓材轩一起回家。邓举人有点气李诸的不识好歹,也气自家闺女不识时务,只要她哄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消气,不出借手记,但邓氏连哄一下都没有。邓举人越想越气,最后决定以后如果闺女家要手记,怎么也整一下他们。且现在需要重开书院,邓举人要忙的事还真不是一两件,真不容耽搁。
邓举人在如此百忙中,费心帮着李诸家选人,可见其也是个疼闺女的。
到了李权处,李诸牵了牛车出来,与李权道:“权哥,我这边要忙的事都了了,趁天未黑,这就告辞了。”李洪深知道李诸的性情,不想麻烦别人,一到李权处,便让罗氏做了一抽屉的馒头,出去几个时辰,馒头早已熟了。
李权听李诸的话,便笑着唤罗氏出来。罗氏拿个大包裹出来,笑道:“爹早就吩咐要做一大抽屉的馒头,好让你们家拿着路上吃。拿着,别推辞,你们耐饿,可别饿着我们家的滨滨了。”李诸及邓氏听后忙谢过,李洪深接过馒头,便了上牛车,尚老在尚佐的搀扶下,也坐上了牛车。
邓炽一看尚佐坐下了,抱着滨滨坐在离尚佐一个身位的地方,滨滨想到尚佐旁边,邓炽将围着滨滨的手紧了紧。滨滨看向邓炽,邓炽低下头,一双眼睛宛若盈盈秋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滨滨。滨滨看了看邓炽,以为其又想起被自己爹爹抛弃的场景,摸了摸邓炽的头,转身坐好不再动了。邓炽看滨滨的样子,嘴角弯了弯,蹭了蹭滨滨的头。
邓氏抱着李涛、李波坐上牛车,李海在邓炽的旁边坐下,向邓炽伸手,要抱过滨滨。邓炽看是李海,没说什么,将滨滨递了过去。张老太太坐在邓氏旁边。李诸及戚九则步行。
滨滨怎么说也是一岁小儿,今天自己步行了些路,在马车的颠跛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邓氏怕李海抱不好滨滨,便接了过来,坐在牛车的中间,盘着脚,让其睡得舒服些。
众人在路上分吃馒头,戚九等全部人都拿了后,才去拿。李诸看了看戚九,笑道:“兄弟,你饿了几天吧?今天馒头管饱。”戚九听手笑着应了下来,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馒头。戚九吃到第二十个时,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隔,道:“我平时不是吃那么多的,可能饿急了,看你们这一包裹的馒头,应该众人都是够吃的。”李诸听后点了点头,拍了拍戚九的肩,没有说什么。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那吴老板看起来也是位好人,你怎么饿成这样?”戚九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平时分饭时,附近都有群孩子闻着饭香过来,我想我被卖了后,就快有口饱饭吃了,便将我的那份分了给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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