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诸奇怪的问道:“大伯娘,权哥及慕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那么急着上镇上。”孙大娘道:“这次征劳役听说是去筑水堤,一户人家,如果没有分家是五十两银子,分家的就是每人三十两,你俩哥哥分了家,是六十两银子,往年都是五十两的,我怕他们没有备够份,准备送些给他们。诸,你不用去吧,你那秀才红文在吧?”
李诸笑道:“在的,大伯娘。”
孙大娘担心的问道:“你大哥是怎么决定的?去还是不去?还是别去了,为了那几十两银子,别把命放进去,如果刚好发大水,这可是过命的差使。”
李诸点点头,将大哥家的决定说了,孙大娘点点头,不好意思的道:“这,银子,现在你大伯娘我不知道你俩哥哥的情况,心没底,要不现在大家一起上镇上,如果不够九十两,你看看,可不可以向你岳父家借点?人命的事,能帮上多少是多少大唐第一庄。”
李诸听后看看邓氏,邓氏应道:“这是正经的大事。滨滨,今天爹有事上镇上,咱们明日才去捉蝴蝶。”滨滨虽然心里失望,但这是正儿八经事,不想邓氏说自己不懂事,只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滨滨发现自己越来越融入孩子这个角色了,以前的喜怒不形于色,带的假面具都丢掉了。
邓氏又看了看李海哥仨,李海见滨滨已点头,便跟着点头,李涛及李波瘪着嘴,但看到滨滨都没有抱怨,不想丢哥哥这一名头,便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邓氏看后高兴的道:“这车上的馒头你们带上,路上吃。这羊奶你们不需要的。我就带回屋了。诸,你带些银子,咱们家这次不需要交银子,得尽最大的力。”李诸听后点点头,孙大娘匆忙回家收拾,转身就走。李诸推着孩子们回家,将羊奶提入屋,拿了还了大伯家十两银子后剩下的十两银子,准备出门。
滨滨看后点点头,爹拿了十两银子。家里还剩五六两,也能凑和着过日子。孙大娘不一会儿怒冲冲的冲进李诸家,邓氏道:“敏儿。大伯今天中午就托你处,我说要上去看看,你大伯说不需要,说分家时已经交待俩兄弟准备银子,如果没有备下。就是他们活该,这个当爹的,将那两儿子都当狗养了。”邓氏听孙大娘说得好笑,不禁乐道:“大伯娘,大伯这是放心。你也别太担心,权哥及慕哥应该备好了的。”孙大娘叹道:“但愿如此。”
李诸约了李渔。与孙大娘匆匆上了镇上。
酉时,仨人赶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回来了。
邓氏一牛车,吓了一跳。问道:“诸,这是怎么回事?”
孙大娘看到邓氏,就叫喊起来:“敏,你一定要说说诸,我与那人好说歹说了。如果家里的人不同意买,明儿他还退还那个钱。”
李诸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大伯娘,这是积福的善事。”孙大娘怒道:“积福,你不可以施粥或其他的,你看看家里孩子小,如果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怎么是好?”
邓氏疑惑的望着李诸,李诸叹道:“不会的。咱们不是有秀才的红头,这个可以镇着那些精怪的。人家卖的都甘愿,有什么晦气也是他挡着,咱有什么怕的。你没看那些大福之人买着吃,那不是更易招怨念。”孙大娘叹道:“咱没有看过书,舌头没你灵活,就是你这样说才让你买回来的。你让敏儿看看,要留要还,还是敏儿决定。”
李海哥仨及滨滨在牛车入院门后早就窜到牛车旁看满车的东西了。滨滨眼厉,一看就知道这些大多是旧东西,如锅、被子。
滨滨人小,抬头刚好看到牛车板,看到有一个篮子放在驾车的旁边。滨滨伸手拽了拽,沉实,李海及李涛看到滨滨的动作,帮着抬了下来。滨滨探头一看,惊叫起来“呀,好大好亮的珍珠!”叫后忙后悔的捂住嘴,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李海哥仨看滨滨欢喜,也不管这是什么,将手提着篮子,以此宣示主权。
邓氏听后看到自家闺女嘴咧得能塞得下一个蛋,咧着嘴直笑,仿若被感染滨滨的好心情,邓氏问道:“滨滨,见着什么那么高兴?”滨滨看着一个个如自己半个拳头大的圆润的珍珠,直乐呵,笑着道:“珠,珠,珠珠。”邓氏这时才留意到李海哥仨护着的篮子。只见内里装着一篮子白色的珠子,每一个珠子上都沾着黏液,宛若活物般,仍可蠕动。邓氏吓了一跳,忙道:“这是什么?快,扔掉。”
孙大娘对着李诸道:“看看,看看,这些东西就不应该带回来,等会准备叶子,洗洗,去去这些晦气。”滨滨高兴的护着珍珠答道:“娘,珠珠,好,不丢。”邓氏紧张的欲将李海四兄妹拉开,滨滨一看,忙整个人扒在篮子上,李海哥仨看到妹妹的架子,想妹妹是极欢喜的,也紧抓着篮子。邓氏急得直跺脚,道:“快,快起来,如果沾上什么怎么办?”
滨滨听到这也明白了,这里的人应该是没有见过珍珠的,心下转开,要如何才能保下这一篮子如鸽蛋大的珍珠,说:“娘,这些是好珠珠,没有什么的。”邓氏想着孩子什么也不懂,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道:“诸,快,帮着拉开孩子们掌心相期全文阅读。滨滨,娘待会给你**汤,来,咱们去别处玩,不趴篮子上。”
李诸看邓氏如此急,想到是自己惹的祸事,忙起身准备拉自家孩子。滨滨忙道:“娘,这珠珠,是好珠珠,洗净了就是好的了,珠上面的只是涕涕。”邓氏一听,可不是,那个看起来就是鼻涕,脸一红,道:“是涕涕你还趴上面,还不快起来。”滨滨急急道:“我的,珠珠,我的。”邓氏想那个液洗走后,就一个个白色的珠子。笑着道:“行,就你的。”
滨滨听后咧开嘴笑着站起身。李海哥仨看妹妹起来了,笑了笑,手仍抓着篮子。孙大娘看这样情景,叹口气道:“你等会摘些柚子叶给大家洗洗,看你闺女的样子,这一篮子的珠子是要留下来了。”
邓氏听了孙大娘的话,才反应过来,问怎么回事。孙大娘叹口气说了今天上镇上的事。
正如李洪深所说的,征劳役是两年半征一次。李权及李慕俩兄弟早就备好六十两的银子了。俩兄弟三天前就上交了税银,因为镇上是三天前就开始征劳役税的。孙大娘看俩兄弟都很从容,便借了十五两银子给李渔。李渔想着已经来了。就将劳役税给交了。李诸则去看木师傅家的情况,木师傅家只需交三十两银子,也是三天前就交了的。
李诸闲着无事到李权处帮忙,李权则让李诸上街上逛逛。因着此次服劳役的地方是筑水堤,本镇的人都知道凶险的。都不愿意去。这几天大家都在筹钱。缺一些银两的人家,就将自家旧的锅子、锄头及被子等一些家里值些钱的物什拿出来卖,价格比平日铺子里的便宜,像车上的两床五斤重的被子,才五两银子,往日最少要十几两的。
邓氏听到这点点头。道:“至少是要十二两的。”孙大娘点头,骄傲的道:“是我让诸买的,他还不乐意。说什么人家用过的,人家用过的怎么了,孩子不也穿人家穿过的衣裳。”邓氏点点头,持家的人都是比较俭省的。
孙大娘继续道:“渔买了些锅,锄头。看着新,便宜。就买了。在镇外,有一个卖鱼的老头拿了一车巴掌大的贝来卖,一两银子一斤。不要说贵,人家老头说了,这些都是卖命的钱,以后有报应也是报在他身上,与买这些个的人无关。”邓氏惊讶的道:“呀,这么大个的怎么可以卖,那可是河神了。”孙大娘道:“可不是。他们家的两儿子媳妇都在边上哭那。”邓氏叹口气,没有说什么。孙大娘道:“他们家两个儿子,没有分家,要五十两银子的征劳役税。一个地主样的人,买完了,才给了四十五两,还是看这家人可怜,给个整数,四十五两都没有,那一大筐子。”
邓氏点点头,孙大娘继续道:“还着着五两,那卖渔的老人拿出一篮子的珍珠,说是从贝那里挖出来的,有十三粒,半小篮子,那李海哥仨抓着那一篮。大家看着都不愿意买,大家都说那是河精,贝精。那卖渔的老人说今日一早出海,什么也没捞着,只捞了这些,赶着交税银,就提过来卖了,有什么就冲他老头子,希望大家用五两银子买下这篮子里的东西。李诸看着可怜,就买了。我不同意,很那老头说咱这孩子经常犯傻,不能当事,要家里的人同意了才行,那老人也是好的,也答应了,说明日也去那里,如果家里人不同意,那五两银子就当是借的。珠子给回他,到时他再写个借条,上官府盖个章。”
邓氏听后点头道:“他家肯定是被逼无法,才卖这些东西的。”孙大娘道:“可不是,我看他们家一两银子都不像有的,穿的衣服都是补丁。”
邓氏叹了口气,道:“这些珠子咱们留下吧,滨滨喜欢,就让她玩吧,就当是给孩子们积福了。”孙大娘指着李诸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唉,真不知怎么说你了。日子不会计,只会越过越穷。”
滨滨摇摇头,自家爹爹买的东西,在这些人的眼里都不是好的,但在她眼里都是好的,而且不是一般好那种。这十三粒珠子,只需五两银子,真是赚了极大的便宜的。这些东西,在她未重生时,是有价无市的。
滨滨让李海哥仨抬到自家水缸边,打水冲洗珠子上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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