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么张熟稔柔弱的面庞,段征没来由的就是心尖酸涩,觉察到地上的百足虫后,他适时得从她身上移开眼,收敛起那些起伏涌动着的心绪,抬眉冷冷地看向她,沉声道:“带她出来,陪着本王好好审一审通敌的贼人!”
刑罚
从来带人犯尤其是死牢里的,狱卒们就没将他们当人看过,见自家主上看死人一样地看那姑娘,两个牢头一咬牙,便依言将人拖行着赶到外头。
饶是他们已然收了气力,被一把掼到地上时,赵冉冉仍是一下磕伤了才包好的左腿。
伤处隐约觉着有些崩裂,可她忍着疼一仰头时,一眼就看见了绑在十字刑架上的人。
关心则乱,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从地上强撑着爬起,两步扑过去:“稷弟!你醒一醒。”
抖着手朝他鼻息下探了探,她长出了口气,此时才觉出后背那一道有如实质的凛冽目光。
她咬着下唇迫着自个儿回过头去。
“不过是各自为主,你给他吃了什么…弄成这样,又如何能审出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五个月前段征遭遇了什么,只当他或是嫉恨自己又一次设套打他眼皮子底下逃脱,对于薛稷,或许只是转嫁这等私恨罢了。
似乎是看出她眼中所想,段征阴沉着脸冷嗤了下,地牢的火光幽暗明灭得在他清瞿艳丽的脸上晃动着,将他的眉眼五官勾勒得愈发精致起来,只是,也不知怎的,那淬着毒一般的苍白神情,仿若是冥府行来的鬼魅。
他抬眸忘了眼一侧的部下,那人连忙陈述道:
“不过是些化功散罢了,赵永年食我大楚俸禄,于户部司农任上却向闵粤传递军情机密,铁证如山,只是他一介举子,短短数月享此官爵,背后定然得有靠山。”
赵冉冉越听越是心惊,化功散是一些异域方士传来的邪门药剂,听说服下后不可逆转,不止是武艺尽废了,若是不好时,连带着身子也得折损。
“哼,就为一个低贱无能之人,心疼成这样?”段征上前两步,一把将她从木架边拽开,在她跌过来前,他却又侧身避开,任由她一下伏去地上,“操的什么心,你家这位么,也就那点子本事,没甚可惜的。”
在她起身回答之前,他横下一颗心,突然暴怒般得喝令左右:“将她一并也绑了,本王要一同审问!”
不去理会身后熙索低哑的痛呼之声,他退到远处的观刑的交椅上,端着一碗枣姜茶,安然而坐。
垂眸看着浅红褐的温润枣汤,他知道这是骆彪特意备着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那润泽微温的茶汤上,略晃了晃汤面,他在里头看到一个破碎无情的自个儿,并不去瞧一眼,眼前正施展开的一幕。
下一瞬,他想明白骆彪的用意,‘嘭’得一声淡然扫落了白瓷茶盏,而后,如同往常一样,冷着眼看向刑架上的一对男女。
赵冉冉被高高吊起,双足凌空数尺,骆夫人给的香云纱衣垂落,影影绰绰下勾出她一弯纤袅惑人的身段。
或许是这些年审惯了各色犯人,此情此景,段征倒是一下子醒悟过来,他指节扣了扣桌案,声线无情冷然:
“二刻之内,将这些伶仃蟹脚后头的主事,问出来。”
“这、这不知是用鞭还是用棍合适呢?”行刑之人自是早被骆参将知会过些内情,此刻刚系好了抽结,平日粗粝凶悍的一张脸上竟是陪笑着出声。
这事闹的,分明骆大人嘱咐了,说着姑娘是他们主帅的心头肉,那可是天大的贵人。如今,这主帅亲口吩咐了,这可叫他如何应对。
“随你。”段征不满得皱眉,一记森寒视线扫过去,“你往日没审过犯人?”
这一下,那行刑人唬的立刻拱手称是,心里哀叹一声,磨蹭着走向墙面,苦着脸觑眼看了遍,挑了根最细的软鞭出来。
当他捏着软鞭站到女子面前时,心里头不住地骂娘。
软鞭以赤铁为柄蛇皮牛筋为身,饶是刑房里最不起眼的一件,他在心里腹诽着,那一鞭子下去也得是皮开肉绽,可万万比不得贵人们闺房之乐的器具么。
他哭丧着脸,缓缓抬起手来,就要落下之际,一侧木架上隐约传来声响。
“稷弟!你身上可有不好的?”赵冉冉第一个转过头去,半是欣喜半是忧惶地看向那个渐渐醒转的男子,一面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段征眉梢微挑,看了眼行刑人一指薛稷的方向,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行刑人当即送了口气,腾腾腾几步走到才醒转的薛稷跟前,说了句:“同你勾结为你递信之人是谁,说!”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