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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面首（第1页）

初之见是柔蔓菁来了便溺爱娇宠的笑道：“我明明只想说上半句，何来想着谁。“初之自从被柔蔓菁捡回柔府，就对柔蔓菁爱怜过甚，几乎百依百顺。

“阿兄可莫要瞒我，爹爹悄摸着寻容貌姣好的丫鬟。他自是不敢有纳妾的心思，我可是知道，爹爹他啊是见阿兄已年满十五，要给你寻个通房丫鬟呢。阿兄要是看上了谁，想着谁，也不稀奇。“柔蔓菁前些日子听见外祖父同爹爹说起要给初之安排一个通房的丫鬟。

“哈，原来如此。难怪菁儿会这样想。其实不……。“原本想说不必，因为初之心中早就装下了柔蔓菁，也许就是在她用小小身躯为自己出头的时候，也许是桂花糖藕甜到了心底，也许她给他买的衣服穿着暖了身体也暖了心。又或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之后，他发现同她在一起身心都是软的，看周围的一切都是美的，发光的。在看见她时原本忧伤的眼睛也变亮了。但话到嘴边，想起柔蔓菁说她要学无盐女，有朝一日做皇后，便又改口说：“其实不必劳烦柔大人，我自会挑选。嗯，好像那个叫蔓枝的丫鬟生的俏丽，倒是不错。“

“阿兄喜欢蔓枝？“柔蔓菁没想到初之会喜欢柔府新来的洒扫丫鬟，那蔓枝长得确实俏丽，小家碧玉又胆小怕事，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娘亲说的不错，男人果真是喜欢柔若无骨的女子。

“嗯…。你觉得呢？“初之故意避而不答。之所以随口说了蔓枝，是因为，蔓枝的名字里有一个蔓字。

“不行，我不准你心悦与她。“柔蔓菁只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涌，初之与她而言，就如同儿童知道一年有四季，且不会对其有什么评判，也不会想为什么一年要有四个季节，只认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即它就是这个样子，不用问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这初之天然就是只属于她柔蔓菁一个人的，没有为什么，从她捡他回来那一日，他便是她专属的。

“为何不能？“初之难得一见玩世不恭的笑。

“因为除了我，你谁都不能。“想到初之心悦蔓枝，柔蔓菁此时心里像是憋着一团热毒。

初之面上一征，心里却又异样的感觉飘散开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你不是说要做皇后？你我怎能……“初之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话说一半，又装作漫不经心的看那池中的残荷。原来她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我…。。“娘和外祖父从小便教导自己要做人上之人，要将权力握在手中，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皇后更为尊贵的？柔蔓菁说不出不做皇后的话便说：“我若是做了皇后，阿兄就做我的面首。“

“什么？你……你竟然如此大胆。你…。。“初之以为柔蔓菁同他一样是心悦彼此的，此时听了柔蔓菁骇人听闻的话，心中不知是惊讶，还是失落，又或是气结。

“怎么就大胆，这历史上皇后，太后的养个男宠面首的，有什么稀奇。从前有个贾皇后就在民间搜寻长得好看的男子，然后秘密的送到宫中圈养起来，因此后宫中养了很多的英俊的男宠，来供她取乐。我若做了皇后养个阿兄这般容貌的面首也不为过。“夜里起了风，吹动着柔蔓菁清香的发丝，这刚长成的少女，轻松的说着胆大妄为的话语，似是在说一件最是寻常不过的事。

“你……你仅是贪念我的容貌？‘初之吸了一口气觉得柔蔓菁所言十分荒谬，内心又好像眼前这一池残荷一般，空空的，像是有些失落。

“嗯，阿兄长得这样好看，城北徐公的是个女子都恋慕。“柔蔓菁走近初之，又意犹未尽的说起刚刚那个贾皇后。

”刚刚我还没说完呢，那个贾皇后还有个有趣的小故事呢。我要讲于阿兄听。据说啊，当时有一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少年，但是家里非常的穷，所以穿的也比较破烂。有一天他突然穿上了非常华丽的衣服，很多人都觉得他的衣服是偷来的，毕竟以他的家境状况是没有钱买得起这样名贵的衣服的，于是就抓起他来询问，他最后被逼说出了真相。“柔蔓菁故意顿了顿。

”你猜怎着，原来他遇到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寻求他的帮助，于是他就跟着走了，后来被放在一个箱子里，抬到了一个非常富丽堂皇的地方，只需要他和里面的一名女子同床共枕，过了几天后送了自己一些衣物就让自己离开了。这女子啊便是那贾皇后。而这个地方就是贾皇后养男宠的地方。因为他长得非常的好看，所以贾皇后非常的宠爱他，让他吃好的穿好的。“柔蔓菁绕有兴致的说着贾皇后的故事，可初之的脸已经黑的很难看了。

初之听柔蔓菁说个女子都恋慕自己的容貌，那么自是意味着柔蔓菁同其他女子一样恋慕的是自己的这一张脸，便略有深意，又不经意的问道“菁儿也恋慕我的容貌？那……。那若是有一人同我长得一样，你……。是不是……也一样恋慕，心悦于他。”

“那是自然。哈哈……不过，这天底下恐怕找不出长得和阿兄一样好看的人了”柔蔓菁快怀大笑。自己就是逗逗他，刚刚一番言语更多是胡言乱语说个乐子罢了。

初之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上也握了拳。像是气极了，动了怒。柔蔓菁见情形有些不对，看出初之是生气了。想来自己在初之面前随意惯了，说要初之做面首确实有些过分了。但初之气的不是柔蔓菁并非是让自己做面首，而是柔蔓菁贪念的仅是自己的容貌。而这世上也确有一人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若是说初之同柔蔓菁相处的时间有十分，那么他的那位哥哥九王爷同柔蔓菁在一起的时间就在这十分里占了三分。那么柔蔓菁若心中有自己，也未必是自己。

今日团圆佳节，初之自小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就算贤妃有心将初之找回，但也无法弥补对初之的伤害。本就有被抛弃感，那种被亲近的人抛弃了之后所激起的那种很难受的感受，早已烙印在初之心里。而他心爱之人，爱的仅是自己的这副皮囊。让初之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那种随时都会被替代和抛弃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故而怒从心来，夹杂着失落，愤恨，惆怅，还有嫉妒和吃醋，以及被抛弃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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