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门,看到周晓苒的确在孩子们的房间里时,乔蕊总算松了口气,她没有出言责怪,甚至不提刚刚为了她整个家差点鸡飞狗跳的事,只笑笑说:“晓苒你什么时候上楼的,我们都没瞧见啊。”
周晓苒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略微歉意一笑,说:“来的时候你们正聊天,我看孩子们没起,就先上楼来叫他们。”
“不像话!”周科听到这话立刻怒了,他端起父亲的架子呵斥,“你就是这么当陆家大少奶奶的?长辈们在楼下谈话,你看见了,却招呼都不打一个,一声不吭上楼来,让全家人都为你担心!”
听他话头一起,乔蕊心里就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她特意找来周科和白丽琴,可不是让他们来和周晓苒吵架的!
乔蕊正想说话把场子圆过去,却见周晓苒对那番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低头碰了碰两个孩子的脑子,温柔道:“打招呼呀。”
两个小家伙顿时乖乖的仰头叫:“奶奶早上好!”
“哎,好好好,真乖,快下楼吃早饭,奶奶让厨房给你们做了小猪包。”一对上两个小宝贝,乔蕊什么急都忘了,喜笑颜开的应完声,才想起来要给两个孩子介绍一下,“来晨晨曦曦,这两位……”
话没说完,周晓苒已经牵着孩子往外走了,同时还温声细语的说:“奶奶说厨房做了小猪包,你们开不开心?”
“开心!”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的首次团聚,就被女儿下冷脸直接忽视了个彻底!周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拳头都捏起来了。
白丽琴却望着女儿头也不回的下楼背影,熬红了眼睛。
“人找到了就好。”乔蕊到底还是打了个圆场,父女间没有隔夜仇,血浓于水的感情不会因为分别太久而淡去半分,所以她对周科和白丽琴还是客气的,同时不忘给周晓苒说话:“晓苒就是太久没见你们了,有些生疏和不自在,你们别放在心上,态度上也别太激进,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周科对女儿周晓苒毕竟心里有愧,心里的气很快就消了,何况乔蕊及时送来了梯子,他也就顺势而,应了一声大家一起下楼。
孩子们的早餐丰盛,除了形状漂亮的小猪包以外,还有其他的儿童营养配餐。周晓苒给两个孩子分好了合适的量,又为他们系了餐巾口布。
乔蕊想给一家人创造相处的机会,便说:“丽琴,我看你们早上吃的也不多,不如坐下来一起再吃一点?”
“可,可以吗?”白丽琴话是问乔蕊,但眼睛却看向了周晓苒,十分拘束和担心的样子。
“这你问宝贝们啊。”乔蕊接过话,忙接过厨房新送来的点心,放在餐桌上,然后朝两个小宝贝笑说:“让外婆陪你们一起吃早餐,好不好呀?”
两个小家伙都在专心进食,谁都没说话。
气氛一时凝结。
周科心里才压下去的气顿时又上来了!他自己被忽视没关系,但见不得妻子被这么对待,上前半句正要开训,却被白丽琴一把攥住。
想说的话骤然被打断,他看向妻子。
白丽琴向他摇摇头,然后走到餐桌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问两个孩子:“你们是叫晨晨曦曦吗?名字真好听,我,外、外婆……能和你们一起吃早餐吗?”
曦曦终于把手里的小米糕吃到肚子里,她在餐巾上擦了擦手指头,才抬头看她,一双乌黑的眸里,闪烁着不解,“外婆是什么?”
乔蕊忙说:“外婆就是妈妈的妈妈呀,曦曦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知道呀!老师有教。”曦曦说:“可是妈妈的妈妈,为什么没有跟妈妈住一起呢?我和哥哥从来就没见过外婆!”
乔蕊尴尬一瞬,她看了眼平静的周晓苒,再看了眼难堪到无地自容的白丽琴,心里有所不忍,便跟着用轻快的语气说:“因为你妈妈长大了呀!你妈妈长大了,就不会再跟她妈妈住一起了。”
“切,奶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曦曦哼了一声,“如果长大了就不跟妈妈住,那为什么爸爸可以和奶奶你住?为什么奶奶你可以和祖奶奶住?”
逻辑完美,无懈可击。
说完,曦曦也不顾大人们的反应,兀自用小勺子挖了一点半熟起司蛋糕,往嘴里送前,她认真的朝几位大人说:“妈妈有说过,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不然会呛到,会很难受。”
之后的进餐,安静又顺利。
乔蕊的心绪却十分复杂,曦曦生性天真单纯,活泼可爱,鲜少有这种明显排外的情况存在。她想明白过来,知道为什么周晓苒来的时候,没有吱会他们,而是悄悄的上了楼。
大概,是想通过孩子们来,来表达她自己对周科和白丽琴两人的抵触吧,毕竟童言无忌。
乔蕊心里有些挫败,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
陆国华最先发现她的低落情绪,多年来的默契让他知道妻子此时心中所想,安抚收了收揽着她肩膀的手,安抚道:“这个不能急,毕竟横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分离的五年,还有很多误会,慢慢解开就好。”
希望如此。
乔蕊轻轻靠在丈夫肩头寻求慰藉。
年关将至,陆家上上下下都是忙碌的,佣人们一部分负责老宅的翻新,附近园林和绿植的修剪,以及挂彩灯、灯笼,布置室外场地。一部分负责采办,主要是年宴菜肴食材空运采购,还有更重要的伴手礼、年货等等都得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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