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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
很少有人能伤到千面,也无人有胆子照料千面。这样的体验委实新奇。
诺兰垂着头,看白薇细心地为他一圈一圈裹上绷带。她穿着宽松的浴袍,跪坐在他身侧,她的头发还湿着,凝结在发尾的水珠滴落下来,顺着她敞开的衣领,滑进胸口的阴影中。
蓦地,诺兰觉得落在身上的那双柔荑有些烫人。
白薇敏锐地感觉到了诺兰的不适,于是紧张起来:“怎么了,疼吗?”她在瓦多佛庄园时,常常照顾调皮捣蛋的路易。小少年磕破一小块皮都疼得哇哇直叫,诺兰受了这样重的伤,肯定更不好受。
诺兰微一愣,鬼使神差地皱起了眉头,状似痛苦地轻哼出声:“疼。”
白薇心疼得要命:“止疼药过一会就起效了,你忍一忍。”她俯下身,轻轻吹了吹诺兰的伤口,好似这样就能把疼痛吹走。
温热的气息令诺兰的伤口泛起难耐的痒。
“薇……”他摩挲她的后颈。
“嗯?”她抬眸看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诺兰顺势躺倒在白薇的颈窝,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嗅到了她发间的芬芳,本能驱使他吻了上去,从耳后的肌肤慢慢往下,漫游过她细腻的颈,再如那滴水珠般去往了掩藏在浴袍中的阴影。
白薇一颤,红着脸低声道:“你受伤了,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他看上去有些委屈。
“那……你别动。”她的声音小得像落入瓷器中的羽毛。
下一瞬,诺兰感到怀中人调整了姿势,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缓缓地坐了下来。
诺兰一震,似有一阵电流击中了他的神经末梢。
浴袍早已散开,微颤的雪色峰峦间坠着他送的项链。幽碧色的光晕从坠子里折射出来,衬得雪峰越发白得耀眼。
那枚坠子里嵌着他四分之一的神魂。
她的眼里有他,她的颈项间有他,她的身体无一处未被他占领,而她却这样脉脉地瞅着他,生怕他的伤口崩裂开。
诺兰觉得自己坏透了。
“薇……薇……”
先知书说得没错,他无法不沉沦。
当夜风将新叶上的露水尽数抖落,白薇脱力般躺倒在诺兰怀中。卧室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窗外是如水的月色。
“为什么受伤?”白薇小心地避开诺兰的伤口。
“追踪几个黑魔法师的时候,大意了。”诺兰环着白薇的肩膀,摩挲着她的发尾。
白薇皱起眉头。她只在布莱恩送来的绘本中读到过黑魔法师,据说那是相当难缠的角色。
“你和黑莓最近都在追踪黑魔法师?”
诺兰点头:“是的,有些事情得了结一下。”
“非了结不可吗?”
“非了结不可。”
白薇沉默。
半晌后,她闷闷地开了口:“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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