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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了偏身,挡住了迎面而来的腥风。
周老头惴惴不安,小心地瞧了他一眼。
逢青卓只皱了眉,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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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珠尚未抵达四县,东山的消息就已经送到她手中。
南边正值梅雨,骑兵青色的铁甲上泛着彻骨的清寒,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跪下呈上油皮纸包紧的信件,声音悲痛。
“岐王殿下几日前于东山身亡,这是他留给郡主您的信。”
陈云珠的身体微微晃动,陈束见状赶紧扶住了她:“母亲。”
陈云珠攀着他的臂膀站起来,纤弱的手指扣紧发白,脸上毫无血色。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
她怔怔地想。
也许在岐王一改常态要她去四县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独自吸引仇人的目光,掩护她的行踪。
陈云珠不觉得恨。
她的父亲罪恶滔天,杀了那么多人,早该受到惩罚,但身为他的女儿,受尽宠爱,她也说不出活该两个字。
骑兵高举双手,提醒道:“郡主,信。”
陈云珠勉强一笑,接过拆开。
展开信件的一剎那,陈束见到自己母亲露出极其震惊的表情,随即一张又一张地翻阅,好似里面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翻到最后,她将所有的信纸折好放回,让他好生送别骑兵,借口不适自己回屋子里休息。
陈束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依照母命,一一安排。
她这一睡就到了晚上,驿站做好了饭菜,去喊她的婢女说门阀上了。
陈束亲自上楼敲了敲门。
“母亲?”
不管他喊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他着急了,唤卫士上楼破门。
一下、两下、三下……木门被踹开,厚厚的门扇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梁上吊着的倩影如风中落叶,一荡又一荡。
“郡主!”
婢女尖叫一声,瞬间晕倒。
卫士们冲上去把她抱下来,无数人挤在陈束前面,越过很多人头,他看见自己母亲气绝的脸。
陈束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扒开人群,一步又一步往前走。
人潮分开,他跪在地上,拉了拉陈云珠的袖子:“母亲。”
护送的将领往后一喊:“谁最后见过郡主!?有没有生人进来过?驿馆的官员呢!!!”
驿馆的官员挤进来,顿觉小命不保,跪在陈束旁边,哆哆嗦嗦地喊公子。
陈束仿佛聋了,都没听见,傻了似的只晓得喊母亲。
几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驿馆的官员哭道:“今日没生人来,与往常一样啊,郡主问我们有没有长绸,谁能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
眼泪几乎糊了他的眼,官员余光瞥见桌角下有封信,膝行爬过去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字后喜极而泣:“遗书!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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