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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温思眠……也不差应遥祝一个了。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外漠然果决的卉罗司指挥使,竟也满腹愁肠,学别人拿酒浇愁。
应遥祝朝她举杯,嘴上道:“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当然也怪不得她,怪沈濯,再没人像他一样把自己的软肋霍霍地人尽皆知了。
陈照月沉默片刻,随即道:“起因在我。要是当初没拿你当筏子退婚,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应遥祝做了个打止的手势:“别,两两相抵罢了。要不是你替我瞒下中毒的事,那道封赏我为大将军的圣旨,写的就会是褫夺兵权。我哪儿还会有今天?”
陈照月摇了摇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平添几分怅然。
往事如昨,她也不想再提了,摇晃杯中酒液:“还没回答我呢。”
应遥祝见避不过,揉了揉眉心,坦白道:“不是我不答应你,人跑了。”
缓了会儿陈照月才理解她的话,皱眉问:“什么叫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就在刚刚,不然你以为我乐意跟沈濯吃饭?想让她进宫看护陛下,也得把人先找到再说。”
她弹了弹杯子,青瓷做的杯身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闻言,陈照月将杯盏放下,握着金猊大刀就要出门。
她脊背挺直如松,腰上搭着刀,背影薄且韧,很容易让人想起仗剑江湖的侠客。
衣袍微动,静影入香。
灯树在她身后,影子擦过应遥祝,晦暗在这张含笑的脸上一闪而过。
在陈照月即将出门的前一刻,应遥祝骤然开口。
“你对陛下很用心啊。”
陈照月慢慢转过头疑惑回头,对上应遥祝似笑非笑的眼眸。
在她的印象中,应遥祝起于微末,却心胸广怀,哪怕身陷囹圄会畅快大笑的。那双眼里有苍穹白云,是一只鹰对天空的向往,而不是现在……
充满了诡异。
二人对视片刻,陈照月才开口:“臣子本分。”
应遥祝点点头,忽然轻松了不少。
她把饮尽的杯子倒扣在桌面,笑道:“说得对。”
过了一会儿,周时季推门进来。
屋内只剩一个人,桌上的菜已经冷了,脚边倒了两坛酒,应遥祝单手托着下巴,脸颊醉成粉色。
一个精巧的青瓷杯躺在她的手心,混着鲜血,碎成了几瓣。
他原本就不赞成应遥祝与宴,喝了这么多酒,待秘药反噬时,身体怕是更受不了。
可她那么难过,悲伤像水一样在小小的屋子里缓缓流动。
周时季叹了口气,轻轻地拿走她手里的碎片,蹲下来替她包扎。
“不疼吗?”
应遥祝好似是具木偶,对他扎紧布巾的动作无动于衷,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待到他打好结,她才活了似的,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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