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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笑了笑。
“你哥把它传给你了?也对,不传你传谁啊,T又没有学生。”芮九娘道,“那你现在……是打算把它抄记下来?”
陈锡点点头:“对。我哥将杏林剑传给我,我猜也是无奈之举——我有自知之明,杏林剑与我并不相合,我是无法将它发扬光大了。只是,也不忍心教它轻易断绝。想必我哥也是因此,才将它传授与我吧。”
芮九娘抻腿一捞,勾了只小凳过来,撩袍坐下:“我听说,杏林剑的精髓不在剑法本身,而在于……”
“而在于使剑者博学强识,识尽天下武功招式。”
“对对,”芮九娘合拢手掌摊放在膝头,从下往上,仰视着陈锡,“光是剑谱,恐怕并不能……”
陈锡道:“但杏林剑并非只有‘破招’这一个能耐。识尽天下武功,破尽天下武功,是我哥T个人的特点,而不是杏林剑的。”
“嗯……如果单单从招式方面来说,杏林剑的精髓是——又快又急,变化多端。”陈锡叹了口气,“我无法形容我哥出招时的情景……”
“我知道,”芮九娘道,“我与T交过一次手——还在为黑阁效命的时候。”
陈锡点头:“所以我觉得,只要将我哥教给我的,一五一十地记下来,总会有用的。”说罢,T用一种极近祈求的神色抬头举目,胸中漾起一股浓重的悲伤:“——在我能记起的时候。”
当时间将人推送到另一端时,那不同的境遇与心情,当回忆起来的时候,画面和情感像雪片一般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犹如经过了一番彻底的洗礼过后——心里不仅是白茫茫的——那并非荒芜,而是一种放空的状态——情绪也只剩悲伤。它们将胸腔肚腹一切尚可通气之物死死堵住,不得忽视,又让人难受。
陈锡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以前。更重要的是,那种状态。以往求而不得之物,现在却生疏了——
“芮将军,我们去武场吧!”陈锡站起身,一副马上就要将话语付之行动,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样子。
芮九娘吓了一跳:“咋啦,写谱子碰到问题了?你跟我说说就好啊,还去练武场做什么?”
“我想,练练剑。”陈锡道。
上次提起那把银剑,还是与云拂月相认时。而且那次,云拂月要看T的秋水剑,松了手,不算真正的比试。自从陈月恒逝世,陈锡独当一面后,就没怎么碰过剑,基本功是落了不知多少了。
因着神赐,陈锡的身体还不算僵硬,稍稍练习一会儿,就上了手。
绕是芮九娘不能挪动,与陈锡对上,仍是十招之内就将T制死了。
陈锡面对着两只眼珠前凝滞的寒芒利锐,一瞬红了脸。
芮九娘笑了笑——那是带着宽慰、善解人意的笑,没让人有丝毫不适——“再来!”
银白软剑从一开始的稍稍滞塞,渐渐变得熟练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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