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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初,五中的一个学生,不堪压力,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自那之后,全市的学校都对楼顶进行了封闭处理。
只是后来没有类似的事件再出现,这场安全行动也就不了了之。
这栋教学楼通往天台的铁门不知是什么时候坏掉的,门环只能虚掩上,顾耀在去年年末的一个烦躁的晚上发现了这一点。自那之后,很多觉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
可能高处的空气更容易呼吸——尽管这不符合物理定律。
今天也一样,他站在天台一角拨通了顾荣平的电话,先是秘书接的,客气地告诉他顾总正在开会,但是会立刻为他转达。
很快,五分钟后,他等到顾荣平的回电,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并不常给顾荣平打电话,所以后者的声音听起来带上了一丝严肃。
“没事。”顾耀顿了顿说,“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你小子知道关心你爸了。”顾荣平道,“分公司这边还有些事情,刚好你姐姐回国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让她在处理,带着她一起历练历练,估计还有几天。”
这是一种试探,顾耀心知肚明。他经历了太多遍,已经从厌烦变得麻木。
可听到顾溪的名字,的确不可能毫无波动,虽然这种波动并不是顾荣平想要的那种。
“是新拿那块地涉及到孤儿院拆迁的事吗?”顾耀抿了抿唇问。
“平时说不管,原来也知道。”顾荣平朗声笑道,倒是显得更愉悦了一些。
“看到新闻了。”
“你有什么想法?”
顾耀抿抿唇:“我没什么想法,不是顾溪在处理吗?”
“女孩子,到底心软了一点。”顾荣平语气隐隐有些不屑,“爸爸想听听你的意见。”
“不知道。”顾耀说,“挂了,我还没吃饭的。”
“你这个孩子。”顾荣平倒也没有生气,“行了,你去吧。。。。。对了。”他又叫住顾耀,“这边环境不错,气候也比Z市好,我准备把你妈接过来玩一周再一起回去,你觉得怎么样?你姐姐过两天要去周边调研,你们年轻人爱自由,我就不跟着了。”
一瞬间,顾耀有一种被人揭穿遮羞布的耻辱感,手指掐进肉里,低声说了句,都行。挂断了电话。
竟然才一分四十二秒,他看了眼时间,实在漫长而难捱。
而夕阳也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往山那头落下去,几缕残光洒在不远处图书馆顶楼的塔尖。他想起四年多前的初夏,第一次走进附中的校门,看见这座仿南洋风格的图书馆。那时候他幻想着,很快会有新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来得更快,翻天覆地,措手不及。四年了,依然如坠大梦,浑浑噩噩。
太阳彻底看不见了,顾耀转身准备下楼。虚掩着的铁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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