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为房门默哀一刻钟。
紧接着,桌子上的面碗也被一拂而落打碎在地。
楚景恒满脸的怒不可遏,仿佛沈宁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你竟还有心思进食?”
早上,太医说,林贵妃和太子殿下虽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能不能活下来,还尚未可知。
楚景恒一想到病榻上气息微弱的二人,心中的怒火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特别是看到沈宁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菀菀也就不说了,允禛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怎能对自已的儿子下那般狠手?
这与毒妇有何区别?
“皇上觉得,本宫恶毒是吗?”沈宁放下手中的筷子。
她表情平静,不悲不喜,似乎早已料到了眼下的局面。
楚景恒莫名一噎,语气呐呐道:“他们纵然有错,可……”
“可因为他们是皇上的宠妃和太子,便不该一同责罚是吗?”
沈宁提醒他:“皇上莫不是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您亲口定下的律令。臣妾不过是依照宫规行事罢了!”
楚景恒再次噎住,而后小声道:“他们……太子到底是你的……”
“臣妾没有命人杖杀二人,已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法外开恩。”
沈宁继续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难道忘了,当年先帝在位时,因为沉迷博揜输掉了宫中多少珍宝,还险些输掉了大楚的半壁江山。”
楚景恒又一噎,半晌才道:“朕当然知道,只是……”
“既然皇上知道,想必皇上会明白臣妾的苦心。”
沈宁接着道:“博揜之事,危害重大,若今日不加以遏制,来日背负这骂名的可就是皇上了。”
换而言之,她是为了他好。
沈宁也的确是这么说的:“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励精图治,想必不愿因此毁于一旦,更不愿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楚景恒:“……”
他一腔怒火被沈宁三言两语怼的无话可说,一时间有些颜面无存。
最后气道:“宁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沈宁闻言轻笑:“皇上不会以为,您不在的这三年将我们孤儿寡母留在宫中,我是靠着卖惨得到文武百官的认可,靠着良善镇压住你的三宫六院吧?”
她都要被楚景恒的天真给逗笑了。
“自古上位者,哪有不见鲜血的?我也想像你的林贵妃一样清清白白的,奈何我没有她那样的命,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靠着你的偏爱,便能有恃无恐坐享其成。”
楚景恒一时噎住。
沈宁看着他,眼神凉薄:“皇上莫要忘了,是您将臣妾带到这高位来。
您说,宁儿,朕自小没有母妃,亦不得父皇喜爱。如今站在这高台之上,朕心孤独的很,你可愿伴君身侧,做孤的皇后?
也是您说,朕虽不能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你会是朕此生唯一的挚爱,亦是朕唯一的皇后。
这执掌六宫之权,是皇上亲手交到了臣妾的手中啊!”
楚景恒再次噎住。
沈宁让辛夷姑姑拿来凤印:“臣妾不许林贵妃入宫为妃,皇上恼怒臣妾,禁足臣妾,说臣妾善妒。臣妾同意您纳妃,不管后宫之事,皇上还是恼怒臣妾,找臣妾的麻烦。臣妾整治后宫,皇上依旧恼怒臣妾,说臣妾心狠手辣,恶毒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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