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半月。
番市和东市两边的台子都已经搭好,两个台子之间只隔了一条街。
墨归来看过几次,阿泗从没见过自家爷这般谨慎,与墨归保证了许多次,说那些工匠师傅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绝不会出什么差错,没人敢动手脚。
墨归见阿泗有些不耐烦,沉声道:
“买栗子、邀功你跑得比谁都勤快,我问你两句话,你这般不耐烦!滚去安排人手,有任何纰漏唯你是问!”
“明白!”阿泗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立即跑开了。
聚宝斋的举动当然被北丹人看在眼里,眼看最重要的一步计划就要实行,几个北丹商人围在哈仁行首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行首,对面那些大奉猪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为什么学着咱们一起搭台子?”
“是啊行首,莫不是走漏了风声,叫他们知晓了咱们的意图?也跟着咱们一起售卖东珠?”
立即有人反驳道:“不会的,我观察过了,咱们已经出了那么高的价格收珠,那聚宝斋一直没有动静,他们手里不可能有货的!若是有货,怎么可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对对对,就算有百十来颗珠子也无所谓,他与咱们一起售卖不是更好,反能叫价格越炒越高!”
哈勒朔川思索了片刻也点了点头,“管他们做什么,只要影响不到咱们的计划就好!”
众人闻言就放松了下来,哈哈笑道:
“行首说的没错,他们阻止不了咱们,大奉皇帝就算知晓是咱们将东珠之事散播出去的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咱们赚银子!”
“我就喜欢看这些大奉猪无计可施,被咱们戏耍的样子!等大奉皇帝知晓这一次咱们能捞走多少银子,估计鼻子都会被气歪!”
众人七嘴八舌地畅想着满载而归的情形,唯有哈仁娜十分不安地看向街对面,总觉着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些日子,她在对面的聚宝斋见到好几次那位青衣女子,她似乎是聚宝斋的管事,那台子应就是听从她的意见搭起来的。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历,她又想要做什么?
比父亲更为谨慎的哈仁娜差人打听了沐云书的情况,得知她只是聚宝斋千金的好友,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便渐渐打消了疑虑。
几日后,北丹人便开始在城中发派传单,会在腊月二十三这日在番市前售卖东珠。
没多久,朝廷自然也知晓了这件事,大臣们又分成两队,争吵起来。
以平南侯为首的主战派,主张以强硬手段阻止北丹人的动作,撕毁条约,迎战便是!
以纪家为首的保守派则觉着不必大题小做,不过几颗东珠而已,北丹人又能赚得了多少银子,用这些银子换得大奉太平,也是值了!
可谁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并非在解决问题,都是在以自身利益出发才提出这样的主张。
平南侯为武将,只有打仗,武将才有用武之地,他们的地位才能超过文官。
而纪家等那些京派安稳惯了,不想冒险,百姓出点血而已,关他们什么事呢?
如此一来,僵持不下,炒得景德帝更加心烦。
他看了一眼一直一言未发的墨归,蹙眉道:“墨指挥使,你说说,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官家询问起墨归,齐刷刷将目光落在了墨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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