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王婆子派完红包回来。
她有些生气,“齐一鸣这个臭小子都喝得醉醺醺了还在喝,我喊他回来,他也只是应两声,却不见起身,改日我非骂他不可。”
何苗一听,喝醉了还喝,这还得了?
忙拜托里正去劝劝。
今日是除夕,里正不好麻烦其他村民,自是让自家两个儿子去。
和齐志峰和齐志海都欲言又止,磨磨蹭蹭的。
里正气得要揍人,“一个两个的翅膀硬了,老子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端起烟杆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两兄弟都是做了父亲的,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家老子打,那脸面可丢大了,顿时都急得跳脚。
“爹,你别动不动就揍人,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是啊,爹。你莫气,莫气!”
里正见自己追不上两个儿子,气得差点把烟枪都给扔了。
他停下来,气喘吁吁,“这两个逆子,真是无用,端的是气死我了。”
何苗连忙安抚,“里正叔,莫气。我来问问两位大哥。”
远远地冲齐志峰两兄弟施礼,“两位大哥,劳烦你们替我走一趟,感激不尽。”
齐志峰两兄弟是有苦难言,“弟妹,并非我们不愿意去,而是一鸣未必听我们劝啊。”
齐一鸣身上有种迫人的气势,见到他心里都发悚了,他们平时都不太敢同他说话的,又怎会听他们劝?
何苗点点头,心中了然,“二位哥哥,你只需同他说,他若再不回,我和婆婆便回镇上去了。”
毕竟是过年,她想一家人一起守岁,不想在里正家凑合过夜,是以一定要镇上的。
齐志峰暗道这法子未必好使,可人家已说到这份上,必须得去了。
天完全黑透了,齐一鸣才被齐志峰两兄弟搀着回来。
他喝的已有些不省人事,站都站不稳,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齐志峰兄弟身上。
何苗婆媳都有些手忙脚乱,拿了热毛巾给他敷,又灌下醒酒汤,便让齐志峰兄弟抬上了马车。
他醉了自然也无法驾车,大过年的,又不好麻烦别人送,只好出了三倍的价格,请了村口平时赶牛车的王大爷驾车。
车子走得不快,天又黑又冷,好在事先准备了灯笼,挂在车头照明,否则马也不愿走。
车厢内漆黑一片,齐一鸣身上酒气熏天,两个孩子不习惯黑暗,一个劲的闹腾,何苗只好将手电筒拿出,又喂了奶,两个小家伙才消停了些。
齐一鸣仰躺在软塌上,车厢空间不大,他又手长脚长,一个人就占了大半位置。
许是不好受,他眉头紧蹙,时不时哼上一声,显得很不安分。
他闭着眼睛,没有清醒时迫人的气势,五官倒是温雅了几分,如同一个贵公子。
何苗瞧着有几分心疼,王婆子却是气他不爱惜自己,温热的毛巾用力地擦拭着他的脸和手脚。
“臭小子,喝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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