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到底是你固执还是我?我都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莫说什么洗髓丹,就是赐我黄金万两,等等……你说什么?”冯小美倏地站起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莫,你再说一次?”
“老夫说,老夫用美颜丹换你留下来。”老莫像是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
“哦……”她满脸都是来不及掩饰的失落,勉强笑了笑,“我就知道是我听错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老莫你身上呢?呵……”
老莫吹胡子瞪眼,“怎的,你的意思是,老夫这样的身份,还衬不起那破烂玩意儿?”
得了,那万两黄金难求的洗髓丹,在他嘴里都成破烂玩意儿了。身为医者,她就不相信,他没听说过这丹药的名儿!
冯小美有些意兴阑珊,跟老莫胡扯了几句,便启程去了省城,为上京城做准备。
然而,等她带着荷香、常欢等人上街闲逛时,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好买的了。
吃穿用的,全是自己作坊生产的,更别提家中还有许多权贵夫人送的礼品未拆封的。
“算了,咱们随意走走,等会儿就去凤华阁瞧美女去。”她如是说着。
她为了方便,早在省城买了一座小院,雇了两个小婢女在打扫,偶尔来省城办事,便在这儿小住一段时日。
而凤华阁里现在是苏荷与苏柳在独挑大梁,冯妈妈去了外省筹备凤华阁的分铺子去了。
主仆三人闲庭若步,边走边聊天,倒也挺惬意的。
忽然,荷香一把拖住冯小美的手臂,“夫人,您瞧瞧,前面那名男子,是不是咱们老爷?”
冯小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面狭窄的小巷里,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巷子光线不好,看到的又是侧面,看着有点像,可冯小美却不敢确定。
“走,咱们上前去看看。”
自上次与苏简闹过之后,冯小美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在。
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她以前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故意忽略的内心,不敢想的未来等等所有负面的东西,一下子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
无论苏简如何哄她,逗她,她都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好在两人都很忙,见面的机会少,摩擦也少,要不然,此时不知吵成什么样儿了。
而苏简得知冯小美在近期内上京,他也表示,也会随同一起去。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外省忙着部署、交代摘星楼的一切事宜,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才对。还有,那女子是谁?从侧面看,她长得极美,气质高贵,像是权贵家的女子,可怎会不顾廉耻的,与男人当街纠缠?
冯小美心里揣着疑惑,忙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
只听见那女子在说,“焱,婉儿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冷伯伯也知道,所以,无论是我爹,还是冷伯伯,一直从未放弃过寻找你。就是没想到,你会躲到这偏远地方来,如果不是婉儿重阳回乡祭祖,只怕今生都见不着你了……”
女子低声抽泣了几声。
冯小美只见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影微微颤了颤,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似在克制着什么。
“焱,你还记得,在婉儿八岁那年,你陪着婉儿,在你家后院种下的那一大片的花花草草吗?木兰在你走后的第二年就枯萎了,秋海棠也怏怏的,只有墨菊成活了,一年比一年养得好,皇后娘娘有一回见着了,都夸婉儿呢。婉儿来之前,刚好开花了,婉儿去看了两回,郁郁葱葱的,好美呢,花海似的。”
“对了,你走之前对婉儿说,你不喜欢木子、李子那两个傻丫头笨手笨脚的,让我有时间就去帮着收拾你的房间,你的东西,要纹风不动放着,不然你回来找不着。婉儿都照做了呢,这几年,哪怕他们都说你、说你不在了,婉儿也不曾有过懒怠……焱,以前你很喜欢与婉儿说话的,可现在怎的一句话也不说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不见,与婉儿生分了……”
女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着浓浓情意,声音娇软中带着撒娇的甜糯,真是能甜入到人的骨子里去。
男子别开脸,没看着女子,一副高冷的样子。可是,他微微急促的呼吸,游移的眼神,泄露他的紧张与激动,冯小美等人都已靠得很近,他都没察觉,说明他的内心,被女子的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冯小美也终于瞧清了他的模样,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不管她愿不愿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苏简!
那女子面对冷酷的他,也没有丝毫不悦或者难过,反而靠他更近,整个人都偎进他的怀里。
“焱,王妃就那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婉儿知道你心里是很难过的。可惜,后来婉儿求爹爹暗地里追查这件事,却毫无线索。好在,世袭罔替的爵位暂时有你亲弟弟冷淼继承,等你回去后,你还有可能拿回来。”
一只青葱似的嫩、白小手,轻抚上他脸上的疤痕,“焱,我猜定是盛王府那几位姨娘联手害得你,真是太可恶了!婉儿也不明白,害了你,她们又得到什么呢……焱,你当时一定很疼吧?”声音轻柔,盈盈似水的双眸里写满心疼与柔情。
苏简像是被催眠似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柔荑,两人双眸含情脉脉对视——至少在冯小美眼里看来是如此。
荷香与常欢双双倒抽了一口冷气,再让他们这样亲热下去,她们的夫人该换人了!
荷香想出言提醒,常欢却直接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她“啊”地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将两个深情对视的男女吓了一大跳。
“媳妇?”看见了冯小美,苏简大感不妙,猛地缩回了手,且退离女子几大步远。
“媳妇?”女子不敢置信,一脸的大受打击,“焱哥哥,你成亲了?”
“是呢,他是个有妇之夫。这位姑娘,我奉劝你,你以后要对别人的夫君投怀送抱,先要经过别人的同意才好呢,要不然,别人会误会的。”冯小美缓缓走来,面上的笑容极美丽,极优雅,仿佛方才看了一出令她精神愉悦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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