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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得久了会有点发困,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似的。
“订婚仪式,我一定去。”
可以明显听出来,麦中霖松了一口气。
“好。”
他答应得爽快,因为不管那要求是什么都无所谓,交易结果已经非常让他满意了。
“身体怎么样?没有再犯病吧。”
麦冬不把他的关心当一回事儿,“有一个小的装修公司,我告诉你名字,你帮我查一下。”
。
赵家荣今天回来的早。
或许是因为有些累了。
疲惫的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活着的三十多年中,没有一天不感到疲惫。所以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倒在床上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屋里却有其他人在睡觉。
推开门,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这种感觉对赵家荣来说是很奇妙的。虽然在容城,他和程树民当舍友当了三年,但一直是分开睡,更何况两个人天天各自为生计奔波,经常是昼夜颠倒,能共处一室的时间其实不多。
麦冬侧躺在那里,没脱鞋和衣服,也没盖被子,一只胳膊曲起来压在脑袋下面,另一只则直直地伸开,修长的五根手指放松地搭在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上。
小心地关好门,赵家荣轻轻地走过去,站在床边。
窗台上放着一把锤子,一卷胶带,还有他之前买回来的那几只药瓶。瓶子们的顺序没有改变,有半杯水,是麦冬昨天晚上喝剩下的,液面的位置还在那里,看上去,再也没被动过。
一起住了这么些天,他对麦冬的一些习惯有了初步的了解。
——又忘了吃药了。
按常理说,如果一个人天生体弱,他就更应该懂得好好照顾自己,麦冬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被身边的人照顾得很好,赵家荣猜测。
他督促过对方吃药的事情,也就有那么一两次,因为觉得说多了不好。
钟表沉甸甸的,压得他手臂发酸,赵家荣这才意识到已经在原地呆站很久了。他回过神来,脱掉鞋子上了床,小心地绕着麦冬的身体走到墙边,然后将修好的钟表挂在钉子上。
钉子有些太长了,他拿起锤子掂了掂,却又为难,最后他还是放下锤子,用手把钉子掰弯。
他躺下,听见身边传来的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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