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嬴既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只是收起了神识。
那缕淡淡的魔气已经毫无踪迹,青鬼已死,魂魄已归,看来他已经没必要留在此处了。
只是此刻他好像并不想那么快回去。
谢拂池哑然失笑,倒是她自作多情了,时嬴应是在寻那剖心妖物的踪迹,不过此次进虚华镜也算共了患难。
她起身拾起剑,看着明亮的风还城,“这些天倒是十分想念人间的烟火,我请帝君吃饭如何?”
吃饭?时嬴低头,见她眼中映满了星星点点的凡间灯火,淡淡“嗯”了一声。
入了城,谢拂池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小酒馆,时嬴对吃食没什么计较,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些酒菜,也不知是不是点的多了些,店小二频频看着她。
等菜的间隙,谢拂池给自己倒了酒,又取了干净杯子给他斟茶,“帝君有没有觉得城里有些不一样了?”
时嬴没有动那杯茶,只是微微点头,“比之前戒备森严。”
他们二人自然不是寻常入城的途径,但也觉出了异样,但此类种种,还是等会去城主府问秋洛水比较好。
很快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谢拂池挑了些素净的放在时嬴手边,剩下的全揽自己身边了。
时嬴定定看着那一盘青菜,道出了心中的不解,“谢司主,就是这样请我吃饭的吗?”
“啊?”谢拂池茫然,望着自己面前的水煮鱼,香辣兔丁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家蜀地菜馆,菜式都偏辣,唯一算得上清淡的,就是那盘炒青菜。
这么一想,她委实不地道。
于是谢拂池又向小二要了一碟豆酥,这可够了吧?她信心满满地又低头大快朵颐,眼前忽地伸出一双筷子,夹走了她面前最后一块兔肉。
谢拂池大惊失色地抬头,“这是辣的。”
她没说完,时嬴已经放入了口中。
谢拂池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糟践美味给吐了出来,不料时嬴慢慢咀嚼后,竟未像那日那样显出厌恶之色,反倒慢条斯理地咽了下去,抿了一口茶。
他怎么这么能吃辣了?不过还在没浪费。谢拂池悬着的心又落下来,只低头时,瞥见了时嬴白皙的耳根缓缓浮了一缕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是辣着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罢了。
时嬴眉间又轻轻蹙起来,但不是恼怒,只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呢?他看着谢拂池笑的东倒西歪,想抑制住自己被辣到的反应,可是耳边却忍不住更红了。
于是谢拂池更放肆了。
谢拂池笑够了,正要喊小二添一点冷茶,刚刚抬手,脑袋被锐器抵住了,一个粗哑男声道:“不许动!”
她一回头,发觉整个酒馆只都被护城卫给包围了,长枪正指着她的额头。
门外不知何时来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穿着长衣的少女,谢拂池几日不见她,只觉离岁面容素净不少,衣裳也不爱绣那么多花了。
只是一进来,谢拂池觉得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更重了些。离岁也没有多的言语,只漠然道:“都带走。”
谢拂池轻松挣开意图绑她的绳索,“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离岁冷笑,“自从你们进城后,城主昏迷不说,更是惨案不断!我暂摄城主之位,自然要带你们回去审问!”
惨案?晚禾吗?那又怎么算得上是不断?
谢拂池还欲再问,刀剑已经刺了过来,时嬴一把握住她手腕,下一刻,他们已经消失在酒馆中。
而离岁只觉肺腑中一阵冰寒,一眨眼,两个人竟都不见了,不由得大怒,“果然是妖孽!搜,给我全场一家家地搜!”
谢拂池与时嬴自然没有走远,他们站在酒馆飞檐上,见护城卫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手中拿的画像,竟是他们的。
谢拂池:“哦豁,又被通缉了。”
时嬴疑惑:“为什么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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