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门边上的时谨礼立马转身回了病床边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别提他,懂吗?”
程漱不知道他又吃错了什么药,啧了一声,摆手让他别烦,赶紧滚蛋。
时谨礼依言滚蛋,但心情已经没刚才那么好了,或者说已经烂透了,他出了医院,站在路边打车,一脚踹飞树下的石头,骂了句脏话。
他在出租车上买了最快的一班车,回家翻了个小行李箱出来,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内裤就往外出,在路上给他姑打电话。
“怎么又出差?你铁人啊?”他姑烦得要死,一把扯过李檀撒气,电话那边不时传来嘶嘶的倒气声,“请个假又不会死,呸呸呸,你请个假他们还能把你开了?开了也好,不干了就回来继承家业!”
“您这说的哪跟哪儿,”时谨礼单手把行李塞进后备箱里,拉开门进后座,“我就是去旁观一下,顺便玩几天。”
他姑一听要去玩几天,立马又来劲了:“和谁啊?小游?还是?”
“没谁!没谁!”到哪哪就说游执,这俩字阴魂不散的,听得时谨礼直觉得晦气,“就我自己!”
“就你自己你就说嘛!发什么火呀?”他姑翻了个白眼,“要不要我联系当地的接待?”
“不要不要。”时谨礼说,“我就汇报一下,别没人的时候上我家去,挂了。”
时谨礼挂了电话,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盯着车顶出神。
他昨晚上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什么悯华啦、三清天啦,以及我到底是谁,我还算是人吗云云。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呸了一声,心想管他妈的呢,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现在就是时谨礼,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时谨礼。
我叫时谨礼,我爸叫时谦,姑姑叫时语,还有个傻逼弟弟叫李檀。就这样,没他妈的那么多屁话。时谨礼想到。
到了高铁站,他拖着箱子往里走,行李箱四个轮过盲道的时候咔咔一通响,时谨礼本来就烦,现在被这四个破轮子吵得都想骂街。他愤愤地拎起箱子,快步往前走,凭借一张臭脸成功将所有想来要微信的女孩屏蔽在外。
他刷了身份证进安检,拎着箱子在候车室里挑了张靠墙的自闭座位,独自坐在沙发上看过期报纸。
他那节车厢坐不了几个人,这时候又正是饭点,候车室里除了他没别人,工作人员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站在沙发边上问他需不需要吃些东西。
时谨礼正靠着沙发翻过期小两年的旅游报纸,闻言随口道:“一杯冰水,谢谢。”
“您稍等。”
工作人员笑着去一边给他拿水,这时候候车室里又进来一个人,时谨礼听见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抬,潦草地看过一页之后又去翻下一页。
隐约之间,他听见候车室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小声说:“好帅,这两个都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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