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刘瑾的人吗,有什么不能知晓的。
姜寒星不由得多心起来。
“毕竟也是要紧事,咱家很上心的,在宫里都听说了。”她的疑惑,张永显然看出来了,但他也并不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冲着她摇头,当着刘瑾的面。刘瑾在不满,因为张永这么明显的隐瞒。
但很奇怪的,刘瑾明明很不满,却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冲着张永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凑巧,索性就让她同咱们一块儿进去吧。”
甚至还是在同张永商量的语气。
“这……这不太合适吧……”姜寒星脸上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东厂如今毕竟是马永成的东厂,她如今毕竟还是东厂的番役,却这样堂而皇之的直接同刘瑾他们搅和在一起。一时间也顾不得想刘瑾同张永之间的奇怪关系了。
但张永却又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不妨事的。”
说完便不管是刘瑾,还是张永,根本都没再看她,只是往衙门里走去了。姜寒星这时才很深切的感受到了,在这些人心中,她仍旧只是个小小蝼蚁罢了。
只是她心意已然决绝了。姜寒星长发往后边一撩,目不斜视的跟着走了进去。
刚走到门口,大堂里便啪得一声脆响。是许泛在摔茶杯。
他一心想着要借于峰给她拉下水,如今于峰还一句话都不曾对他讲,便死了,他肯定多少都得气一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气性之人。姜寒星意料之中的事,便并不怎样惊讶,张永刘瑾也不惊讶,但并不妨碍刘瑾皱起了眉头。
“许千户好大的气性。”
不过说话的却并不是刘瑾,想来他老人家是并不屑于同他们这些小角色讲话的。是张永一边抬脚跨过了门槛,一边笑眯眯地冲许泛开了口。
许泛这才算是回过了头。
她,张永,刘瑾,还有好几个的小黄门,这么一大群人,又没刻意压着脚步声,以许泛的耳力,哪儿会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姜寒星很疑心他大约只是必须得摔点东西,才能让自己出来对他们笑脸相迎。
他果然回头时脸已经带上了笑,还伸着手连连让他们坐:“刘公公同张公公怎么突然大驾光临。快请坐!其实有什么事您叫我们一声就成,我们厂公向来大度的!又不会这么点便利都不肯给。何必这么大冷的天,还亲自来跑一趟!”
他一直伸着手让着座,身后的上座却也一直不肯让出来,还话里话外“我们厂公”,谁不知道你们东厂前两天才刚换了厂公似的!刘瑾当即便要拍案而起。
张永手肘往旁边略微一侧,拦住了他:“许千户一番好意,咱家同刘公公都心领了,只是我们虽老胳膊老腿儿,却还是走得动的,不至于苦巴巴的去劳烦了外人去——不知许千户可否让一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受不得风,这门口实在是不好坐。”
张永总不至于他一个小小千户的哑巴亏都要吃,刺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事。何况别说刺回来了,张永直接几个大嘴巴抽在许泛脸上,他也得受的。张永身后那两个小黄门虽看着其貌不扬,却也是个中好手。所以许泛一低头,让了。
刘瑾在上座上坐了下来。
张永也在刘瑾身旁坐下来:“按说这事许千户原是不配听的,只是马厂公不在,也只好勉强你来负责了。”
许泛一张脸铁青。姜寒星心中暗笑:居然还想要在刘瑾跟前摆谱,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倒不是瞧不上许千户。毕竟听说圣上钦定马公公接替刘公公时,许千户也在旁边,想来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张永倒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只是无规矩难免不成方圆,我们向来只同马公公说话。就如同杀人需得杀人者来偿命,都是律法铁条的事。”
姜寒星掩着嘴唇轻轻咳嗽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想笑。杀人偿命,律法铁条,每个字都极好笑。不过他倒是确实没说错,刘瑾的规矩,确实是同律法铁条一般。
她咳嗽得极轻,剑拔弩张之下,没人注意得到她,张永仍旧只是同许泛在说:“听说九江侵吞税款一案的原九江知府周臣,在你们东厂的监牢里被人毒死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而来。许泛倒并不诧异他们知晓了这事,只是疑惑这样大阵仗的来,就只是为了这事吗?纵然周臣侵吞税款的罪名是他刘瑾亲自给安上的,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等程度吧,人都已经死了。
姜寒星也有同许泛同样的疑惑。刘瑾不是刚因为同马永成械斗之事被圣上斥责了吗?今早张永还在这样说,周臣一小小四品知府而已,究竟是哪里值得他哪怕要顶着圣上的雷霆之怒,也非要插手到里边不可?
她不能不想起昨晚从周臣胃里取出来的那封遗书。是因为这事也同李东阳有关吗?姜寒星觉得自己隐约找到了隐藏在这件事中的一个闭环,只是却仍旧弄不明白这闭环究竟应该从何处解开。
“原来两位公公是为周臣的案子来的。此事确实是卑职的失职,不过两位不必忧心,此案已经了结了。”
许泛当然并不想这事就这么了结了,但他更不想刘瑾插手到东厂的事务中,便也只能咬着牙当场给结案了。
张永看姜寒星一眼,稀疏的眉毛往上一挑:“怎么就结案了?”
“凶手已经伏诛。”
“死了?”张永扬着腔调明知故问。
“是。”案情缘由都没问清楚,犯人便死了,这事说来毕竟是他理亏,许泛没争辩太多,“至于为何当场就死了,卑职也实在是不知。”
但他也不准备这个锅由自己来背。
张永又看了姜寒星一眼:“那总得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还劳烦许千户去传去负责抓捕的番役来问一问。”
负责这案子的番役,那不就是她吗。姜寒星以为方才张永那个眼神便在催促她向前,她抬了右脚,准备站出去。
然而许泛先开了口。
他抬脚踹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孔方平一脚:“还不赶快把当时的情形同两位公公说一说?也不知成日里都怎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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