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濯微揉了揉眉心,答:“应当不是皇帝。2022”
这些天为着河东新开盐区,朝中的确颇多争执。皇帝要大力扶持河东和蜀中盐区,容定濯本人实则并未怎样反对。是户部尚书苏庆华和沿海几个上州的刺史最为反对,以他的名义纠集了一批官员。苏庆华为容定濯办了不少事,一贯算是忠心,他也就没怎么管。
容定濯又道:“如果是皇帝,一定会有更缜密的安排,不会让我只是受皮外伤。”
容定泱道:“这次刺杀,杀手如此之多,若非是你,也未必有谁能只受轻伤。而且皇帝也不想你死,警告罢了。”
“嗯。”容定濯道:“我已派人在查。”
容定泱颔首:“我先走了。”
容定濯道:“二哥近来也多小心。”容家是一艘整船,要行驶得平稳,除了他这如今的掌舵手,其他人也很重要。
“我会注意。”容定泱又看看弟弟,先离开了。
顾磐磐看到容定泱从父亲房里走出,上前请安道:“磐磐见过二伯。”
她二伯这位陈国公府世子,顾磐磐也很少见到。不过,她知道二伯和大长公主收养了容初嫣,但进宫为后却是她。她拿不准,二伯是否和祖父祖母一样,对她不满。
还好,容定泱只是看看顾磐磐,说:“进去吧。”
顾磐磐赶紧去看父亲,见父亲并未如她所想的卧在床上,面色并不见颓靡,心下略放心些,就问:“爹爹,您伤到了哪里?”
容定濯看到女儿这样急切的样子,一颗心都跟泡在温水里似的,柔声道:“磐磐不必担心。爹没有大碍,只是手臂为剑风所伤。”
顾磐磐又给容定濯把脉,见他气血也充盈如常,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了追查凶手的事,容定濯都让顾磐磐安心。
——
隋祉玉对昨晚顾磐磐给的生辰礼倍加满意,第二天的心情自然就不错。
不过,今日朝上争执最大的,还是关于新盐区之事。皇帝大力鼓励河东与蜀中产盐,并要在东南开设盐区,为新盐业给予诸多优抚之政,损及老盐区的利益,而老盐区几乎全是容党掌控,可说全国盐价皆在容党操纵之中,即便之前被查办了数名涉盐官员,还是没有动摇根基,但如今皇帝采用开设诸多新盐区的方式,截容党之利,容党当然要反对。
而且,皇帝不仅扶持新盐区,新的盐铁使裴渡在辽东盐区查案开刀,更是让不少官员心中惶惶。
隋祉玉高坐在龙椅上,任底下争论不休也没有半分动摇,尤其是今日早朝,容定濯还不在场,他更是轻飘飘地叫了退朝,新盐区是必然扶持,任反对党怎样争都没有用。
退朝后,隋祉玉走在廊下,秀丽的眉眼带着两分戾气,道:“贪心不足的东西。”
罗移知道皇帝说的是反对新盐区的官员,知道这些人皆已列入陛下的剪除名单,要一个一个地收拾。
沈嚣来禀:“陛下,容相去泽州回京的路上遇刺,不过伤得不重。”
隋祉玉微微诧异地挑眉:“他还会受伤,是真是假?”
沈嚣道:“容定濯当初随容元齐南征的时候,何等威风,这些年虽任文臣之职,但武艺应当是没有落下,且他身边的高手那样多。遇刺是真,但受伤……就未必是真。”
隋祉玉亦是这样认为,淡淡道:“多半是容定濯又想对付谁,自己策演的一出戏。”
沈嚣颔首:“极有可能。”
隋祉玉不再关心容定濯是否在演戏,总之,盐价与粮价这两样必须要压下来。
隋祉玉就又道:“今年多地水灾,对粮食收成影响甚巨,该赈济的要赈济。且要注意边关屯粮,要命人在暗中严查,绝不能发生官员将领在边地低价收粮,高价转卖之情形。”
“是,陛下。”沈嚣答。这几年明着财政收入丰厚,但百姓过得越发艰难。粮价看着高,可种粮的农户却是半年也没有得到好处,利润都进了官员豪商的口袋。
隋祉玉想起来,又问一旁的沈嚣:“上回命你查的陇中私卖戍军屯粮贪墨一案,那事是否跟容定濯有关?”
“此事与容相无关。”沈嚣知道,虽然皇帝自诩不会因为要娶顾磐磐,就对容定濯心慈手软。但沈嚣还是希望容定濯少沾惹些事,以免皇帝真要动容定濯的时候,顾磐磐难做,皇帝也就难做。
沈嚣又看看皇帝,觉得皇帝还是低估顾磐磐在他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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