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站在原地没有走动,所长说他得了胃癌,确实啊,天天喝酒,还吹自已是装的,八百瓶都不会醉,你装你妈啊,都他妈喝出胃癌来了,还是晚期。
与我相比,夕妍心情要复杂的多,她咬着牙,脸庞两侧的肌肉微微鼓动,天人交战一番,转身拽住我的胳膊就向外走。
所长急急忙忙跟在我们身后,用眼神示意一个警员跟上,吩咐到:“他们如果去xx监狱,你就开车送他们下。”
“明白。”年纪和我相仿的男生点了点头,跟在我们身后不近不远处,不会跟丢,又留给我们说话的空间。
“姐姐,我们去哪?”夕妍走得很快,我堪堪跟在她身后问道。
“回家。”夕妍头也不回地说道。
或许是她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内心很是复杂吧,作为男人残暴的对象她根本不可能去看望他,甚至希望他死得越快越好,可作为一个女儿,夕妍又是一个本质内心善良的人,听到父亲得了不治之症又怎么可能坐的住。
若是靠近就会本能地远离,若是置之不顾,又本能地于心不忍。
我无法参透夕妍的想法,事到如今,谁都不能替她做出决定,因为这关乎于她以后的一生。倘若她选择去看望,那么就意味着夕妍希望将不堪回想的过往释怀,把黑暗的童年彻底割裂,以后的生活再也不会和之前有半毛钱关系;可如若她选择不去,那就说明男人对她的创伤是不可能遗忘的,也是释怀不了的,可能他死后夕妍会后悔当时没去看他最后一点,从而永远遗憾。
而从我的角度来看,看望,或者不去看望,都没有问题,谁都没有权利对夕妍的选择指指点点,可我还是偏向与去看望,毕竟男人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背叛,被欺骗的人,不是生性恶劣,不是那种生来就是为非作歹的人,而是某个事件将他变成这副恶魔模样,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探点时,看到他垂着脑袋坐在台阶上,双手捂着脸的动作,或许他心里也充满着愤恨和懊悔吧……
我转身示意年轻的警员回去,毕竟刚刚我已经听到所长说的是哪个监狱了,如果夕妍转变心意,要去,我们也知道去哪里看望他。
随后便跟着夕妍一路快走,到家后,夕妍脚步很重地走进自已的屋,重重地摔上门,紧接着屋里就传来用手捶打床铺的声音,过了一会,里屋的夕妍发出一声凄惨的怒吼,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要死了,还要让我这么难以抉择,还要让我这般痛苦!”
“去死吧,天天盼望的事情总算是实现了!”
“该,该死,你就该死!”
“呜………”
我站在门前,不敢推门进去,在人经受重大变故,情绪失控时,语言上的劝解安慰是没有用的,说不得不恰当还会适得其反,旁人需要做的是安安静静地帮助她,如果家里死了人就去联系丧葬公司,如果一段很长恋情结束了就把肩膀借给她靠一靠,因为无论旁人怎样劝说,当事人听不进去也没有用,终究是需要当事人自已从悲痛中走出来,自已与自已和解。
等夕妍在屋里发泄完了,安静下来,我才轻轻推开房门,夕妍坐在远离门的另一侧床边上,身体在微微颤抖着,我把地上的一件件衣服捡起来叠好放在床上,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夕妍有些单薄的背影,炽热的日光此刻显得分外清冷,从窗户撒下来,由窗帘分割开来,夕妍的面庞一半被照亮,一半处于阴影之中,就像她此时的处境,一只脚迈向光明,一只脚仍然陷在黑暗里。
“姐姐?”我轻声叫了夕妍一声。
我仔细听,没有回答,剩下的只是夕妍重重的呼吸声,她心里一定很沉重吧,毕竟男人死了以后,她在世界上从血缘来讲,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小忱,我们一会去看他,但是我不出面,你进去探望一下他。”夕妍纹丝未动,只是坐在那里和我说话,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和藏在其中的情绪,可往往越是平静,内心的波澜其实越大。
“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吧。”夕妍起身微微低头看着地板走出卧室,穿上大衣,站到门口等我。
我愣了半晌,跟上夕妍,向xx监狱走去。
路上我给所长发了个消息,让他安排一下我们探望男人的流程,所长很热情地答应下来,还给我回了个笑脸。
不久后夕妍我们便到了,监狱有专门探监的地方,在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一排五六个位置,探监的人与犯人之间隔着一面大玻璃墙,封的死死的,只能用监狱配置的电话说话,不然是听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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