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七月,中午。
南屏市的想理县,十连乡的杏花村,村委。
凌青云午休醒来,恍恍惚惚地走到院子里。
在一口深井旁,他扔下去一只带吊绳的空木桶,弯下腰,三下两下就从井里打上来一桶井水,放到了井台上。
凌青云扶着木桶的边沿,静静地看着,直到桶面静止,他才渐渐地看清楚了自已的倒影。
面容憔悴,胡子如杂草一般杂乱,头发也像钢针一样,一根根地站立着……
他的灵魂仿佛早已经被抽走,颓废,落魄,和绝望都写在了脸上。,
呵,还是这么一副让人生厌的熊样。
凌青云连自已都看不上自已现在的状态。
他大吼一声,抓起木桶高高地举过头顶,将一桶井水直接浇到了自已的头上。
冰凉的井水倾泻直下,从头到脚,从外到内,将凌青云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井水随着他的笑声四处飞溅。
“臭小子,你他娘的又在发什么疯?”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凌青云蓦然转过头,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指着自已飙吼。
“老村长,怎么会是他?”凌青云心中暗惊。
他赶紧抹了一下井水淋漓的头和脸,环顾起了四周。
百十个见方的院子里,中央竖着一根旗杆,一面鲜红的国旗在顶端迎风飘扬。
院子的东边有一排房屋,上方的正中央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写八个白色的大字:
洪水无情人间有爱
屋前有几棵高大的大槐树,遮天蔽日。还有一条大黄狗被拴在树下,它左右来回地蹦蹦跳跳,摇着尾巴望着自已,是那么的友好。
……
好熟悉的地方啊。
一阵风吹来,凌青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发现自已重生了。
他回到了24岁这一年的夏天,来杏花村村委做村官的第三年。
“你看什么呢,是我在跟你说话呢!”
老村长走了进来,再次提高了嗓门。
凌青云这才回过神来,再次将目光落到了老村长身上。
他叫赵立庆,杏花村的村长。
五十多岁,背有点驼,皮肤黝黑,头发稀疏,眼窝深陷,一看就睡眠不足。
他是一个心地善良,但又嘴上不饶人的人。来杏花村的这三年,他是对自已照顾最多的上级领导。
遗憾的是两年后,这位老村长,在一次抗洪抢险中被洪水冲走,牺牲在了自已的岗位上。
“村长,您回来了啊。”凌青云用颤抖的声音回了一句。
这小子的回应不仅慢了好几拍,连说话的声音都被冰冷的井水冻得瑟瑟发抖。
赵立庆更加生气了。
“你拿个镜子,好好照照,看看你现在的自已,哪还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不就是没考上公务员吗,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还寻死觅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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