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初,学堂休沐,沈清河一早起来,先去同老国公及各位长辈请了安,回来修订卷牍前部,将其中尚在存疑的地方标出,等着有闲情搜集出来过往残乱史册,再一一对照。
天气转凉后,早上的阳光便格外明媚灿烂,金丝从秋香色霞影纱的窗口透入房中,洋洋洒洒落在靠窗的棋案上。
施乔儿雪白的手肘支在案上,圆润的手背轻轻拖着下巴,眉头微蹙,眼睛盯着棋局,另只手拈着颗墨玉般的黑子,正在犹豫下在哪处。
四喜的棋艺并不好,她自己也是半吊子,两人半斤对八两。
对面,沈清河低头勾画半晌,抬头一眼望到可入画中的娇娇娘子,心情不禁舒畅,随口问道:“三娘早上去同娘亲请安,可曾顺道用了早膳?”
不提还好,一提施乔儿眉头皱得更紧了,烦兮兮落下一子,说:“用了,她非得让我尝她院里小厨房做的羊肉小包子,我吃了半个,膻得不行,感觉现在一张口都能发出羊叫。”
沈清河:“羊怎么叫?”
施乔儿:“咩~”
空气短暂寂静。
四喜憋得两肩直打颤,实在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捂着肚子趴在案上,再也下不去棋了。
施乔儿反应过来,冲着沈清河一甩袖子,委屈道:“你又戏我!”
沈清河忍笑不语,朝她展开双臂。
施乔儿“哼”了一声别过脸,然后哒哒跑去扑他怀里了。
四喜捂着快要笑掉的下巴悄悄退下,临走不忘将门关好。
施乔儿在沈清河怀中乖乖坐着,猫儿似的,就是喜欢时不时搂搂他的脖子蹭蹭他的下巴,看着沈清河瓷白的耳根渐渐染上绯红,感觉无比有成就感。
就是喉结千万碰不得了,那地方跟个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一碰她就要遭殃。
沈清河就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卷上勾画。
勾画完毕,接着抽出一张信笺,提笔在上面写下两行文字。
施乔儿看了看,问:“相公这是什么字?我怎么看不懂。”
沈清河耐心道:“我年幼时觉得造字有趣,便学着仓颉观万物形态,自己创出一种字体。初时不知天高地厚,得了母亲两句夸奖便沾沾自喜。后来便觉艰难,鲜少再用,只在和朋友通信时练练手罢了。”
施乔儿两眼放光,盯着字道:“好厉害!那这两行写了什么啊?”
沈清河笑笑:“无非是问他近来如何,江南灾情严重,望他一切安好。”
施乔儿诧异:“啊?原来你这朋友是江南那边的吗?那寄信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些飞钱吧,虽然五皇子前去赈灾已久,但也不知境况好了多少,我听我娘说大灾面前钱不当钱,但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沈清河顿笔,握起她的手吻了下掌心,轻声道:“我家娘子真是菩萨心肠,也不问我那朋友姓甚名谁做什么的,只因那边遭难,便愿施以援手。”
施乔儿低着小脑袋瓜想了想,抬脸说:“我对那些实在没什么好奇心,横竖你的眼光又不差,朋友必定也是极好的人物,管那干嘛呢。”
沈清河手臂一收,摸着她的腰与她交颈相拥,在她耳畔柔声道:“三娘说得对,我的眼光从来不差。”
半月后,扬子江西岸遭大水冲上一块巨石,上面雕有“凤鸣岐山,恶紫夺朱”八个大字。
此事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浪,朝廷虽未出面,但在消息传到京城那日,拱卫司连夜进宫。次日户部尚书上官梓涉嫌贪污受贿入昭狱查办,虽后释放,但连降三级,家产尽数充公。
同时不久之后,早被烧成一片废墟的乌衣巷沈家,居然在翻新重盖时,从焦土里挖出大片金子,足有上千锭之多。
施乔儿听说时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和沈清河赶去一看,果然见到遍地黄金,活似地里长出来一般。
她又慌又怕,抱着沈清河胳膊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家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沈清河面上一派平和,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三娘不必害怕,想是土地公显灵,将你被烧毁的嫁妆都还给了你。”
施乔儿嗔他一眼:“少拿这套唬小孩子的应付我,我是真的有些慌啊。”
沈清河很自然地攥住了她的手,道:“慌什么,总之没偷没抢,出现在自己家里,那就入库便是。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母亲生前为我二人留下的祖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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