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早已看不出石台边际的花圃前,看着眼前疯长的野草,秦素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
此处倒真是个上好的埋物之所。
她一面勾着唇,一面便自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小木铲,挑了一处便于挖掘之处,用力地铲起土来。
许是才下过一场雨,土地很松软,这也给了秦素行事的好机会。待将一应事物收拾妥当后,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就才过去了半刻钟的样子。
抬袖拭了拭汗,秦素又仔细地将花圃重新平整了一番,抹去了那些不自然的痕迹,扫去散落的土粒,这才转身踏上了归路。
清丽的月华之下,离离野草在风里摇摆着,仍如往日一般地逍遥自在,全不知人间之事。
回去的路仍是一路顺畅。
此处本就是内院,秦素身边又有两名“健壮的使女”护着,那些男侍卫们自不会再往这里窥探。可以说,比起此前秦素的数次夜行,这一次是最安全,也最无风险的一次了。
与阿臻按原路出了荒院,又趁着月色未明潜回片叶居,院中诸人仍在沉睡,在秦素的榻边,阿梅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秦素悄无声息地绕过她,转至耳室,悄悄抹净身子,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舒服的衣裳,方才回到了西次间。
屋中一灯如豆,光影幽微,阿臻被秦素留在了外头守门,房间里只有熟睡的阿梅,以及满室幽静。
秦素在榻边枯坐,有些心神不宁。
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阿忍。
如今离着阿忍离开也有半个时辰了,也不知她情形如何。
秦素偏了偏头,正想去前头看看时漏,忽觉眼前微暗,一个人影挡在了眼前。
她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阿忍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回来了。”秦素惊喜地说道,语罢长吁了一口气。
她一直都提着半颗心,生恐阿忍此行不顺,如今见她平安归来,那些许焦虑便即消失了。
“女郎见谅,我回得迟了。”阿忍仍旧出门时的打扮,浑身上下干净清爽,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从包头帕中露出来,进屋后也是立刻向秦素见礼,规矩上半点都没错乱。
秦素摆了摆手,也不与她多叙别话,直接便压着声音问:“此行如何?可有收获?”
阿忍的面上并无太多变化,唯语气有些发沉:“何家已经被官署的人仔细地搜过了,我去得太晚,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后来,我藏身在何都尉的书房中时,偶尔见到了两个人,这两人中的一个,想来应是女郎的熟人。”
“哦?你遇见了谁?”秦素问道,面上含了一丝好奇。
阿忍便道:“那两个人中的一人称另一人为‘郡相’或‘郎主’,而那位郡则相称对方为‘马先生’。”
秦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郡相?
江阳郡相正是萧氏郎主萧公望!
来的居然是萧公望和他的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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