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茹带着我去了她所住的地方,刚打开房门,里面便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她最先拖着那些货物走了进去,我跟在她身后。刚到达房间内时,便看到一个五天六岁的孩子正我坐在冰冷的地下张着嘴嚎啕大哭着,身下裤子全部尿湿了。
林安茹看到这一状况后,放下手中东西,快速冲了过去抱起了地下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齐瑞的屁股底部,感觉到冰冷一片,她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怒意。拿起地下一个布娃娃朝着一个床上砸了过去,大声吼了一句:“孩子在哭!你难道没看见吗?!”
床上起来一个男人,是一个宿醉未醒的男人,他正一脸惺忪睡意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模样,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后,便眯着眼睛有气无力说:“睡着了,我还怎么听?你干嘛的?孩子当初可是你执意要生下来的。”
林安茹听到房间内的男人这样一句话,又看向地下一地的酒瓶,心里的怒气更加旺盛了,可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对门口的我说:“进来吧,房间有点小,你随便往哪里坐都可以。”
她说完便熟练的脱着孩子的裤子。随便拿起椅子上挂着的干衣服给孩子换上。
而坐在床上本来继续要倒回床上睡觉的齐珉,听到了林安茹的话,知道家里来客人了,便睁开了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我时。他愣了好久,忽然大喊了一句:“宴宴!”便从床上一跳而起。快速朝我走过来。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此时站在他家门口的人会是我,他围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手便紧紧握住了我手,他大喜说:“宴宴,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几年你去哪里了?过得好吗?吃得怎么样?缺不缺钱花?你怎么都没有联系我们?!”
再次见到齐珉我没想到,他会和记忆中的人判若两人。此时的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加一双十几块的塑料拖鞋,头发看上去同样乱糟糟的,下巴处满是胡茬,看上去像个中年男人一般沧桑,这和记忆中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有很大差别,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就是齐珉。
他仍旧激动又高兴的拉住我手,如果是以前,林安茹肯定早就站在起来阴阳怪气说一堆话来讽刺齐珉,可如今的她,粗糙的手不断给穿着衣服,满脸漠然的模样。
齐珉一腔热血发泄在我身上,却换来我的沉默,他皱眉说:“宴宴,你怎么不说话?”
我反应过来,从他手心中抽回手,和平淡也没有任何激动,敷衍式的回答了齐珉一句:“我过的很好。”
齐珉看到我脸上的冷淡,高兴的表情收了收,搔了搔脑袋笑着说:“也对,你过的肯定比我们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侧过脸对林安茹说:“有钱吗?”
林安茹给孩子穿好衣服后,便把已经停止哭泣的齐瑞放在了地下,拿起刚才换下的脏衣服去洗手间,齐珉跟在林安茹身后说:“宴宴来了,我去菜市场买点菜,我们家很久都吃肉了,正好给你补一补。”豆纵扔号。
林安茹蹲在仅够两人的洗手间内,拿着齐瑞的衣服在水龙头下搓洗着,连看都不看齐珉,很干脆回答了一句:“没有钱,上个月做生意赚的钱全部交了房租。”
齐珉明显不相信,在林安茹身后好声好气说:“哪里会没钱?上个月你摆摊不是生意挺好的吗?那些钱都去哪里了?”
问到这个问题,林安茹终于抬起脸看向齐珉,言语间带了点愤怒与怨恨说:“那点钱够吗?孩子不要吃吗?瑞瑞现在五岁了,还没去学校上学是因为什么?因为没钱,上个月所赚的钱除了要交房租外,还要给月月做幼儿园学费准备的,你别对那些钱打主意。”
齐珉听了,手插着腰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林安茹也懒得理会他,继续给孩子洗着衣服,可衣服刚抹上洗衣粉,齐珉突然朝着她面前的脸盆狠狠踹了一脚,满盆水便泼了出来,在浴室内水花四溅着,林安茹身上全部湿遍,盆子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齐珉对着林安茹吼了一句:“钱钱钱!永远都是钱,你的嘴里除了有钱,还有没有点别的?林安茹,当初孩子是你执意要生下来的,现在你怨得了谁?如果没有孩子,我齐珉现在活得潇洒自在,哪里需要在这破地方和你吃苦受罪?”
本来正坐在地下玩玩具的齐瑞,听到房间内的巨响时,惊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侧脸去看不远处的浴室门口,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他,忽然又张嘴哭了出来。
林安茹全身湿透坐在那儿没动,过了好半晌,她才伸出手擦掉脸上的水珠,捡起地下的盆子,继续放在水龙头下接着水。
齐珉见林安茹可始终像块木头一般,干脆将自己的火气直接发泄在外边大哭的孩子身上,他从浴室冲了出来,便指着嚎啕大哭的齐瑞说:“哭哭哭,你除了会哭还会干嘛?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我必须给你做牛做马!”
他说完这句话,齐瑞哭得更加厉害了。
齐珉抬脚便将一旁的小凳子用力一踢,对着齐瑞不耐烦大吼了一句:“别哭了!给我闭嘴!”
齐瑞吓得身体猛然一惊,我看到后,冲过去一把抱起孩子,对齐珉说了一句:“他只是个孩子,你对他发什么火?”
齐珉刚反驳回来,可看到是我,最后又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干脆从桌上拿了一把钥匙,转身摔门离开。
正在浴室内给齐瑞洗衣服的林安茹,听到摔门声后,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抱着啼哭不止的齐瑞哄了好久,等他终于停歇了一会儿后,我问洗手间内的林安茹说:“现在家里就靠你一个人赚钱养家吗?他每天干什么?有工作吗?”
本来没有动作的林安茹在听到我声音后,便继续洗着衣服说:“他从来没有工作的习惯,以前不工作有父母养,如今……”林安茹冷笑了一声说:“以前他没想过要工作,如今,他更没有想要工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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