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训得一顿的林姮昕讪讪的笑了,她也知道自己这烂好心的性格,索性有夫郎和阿妹帮她兜底,她也就随性了些。
“那刘家……”
“刘家的事我自有打算,她家的长女已经十二,再过几年就能顶门立户了,次女才九岁倒是可以来咱家签个短契,这样不但可以为家里省一个人的口粮,还可以挣些月钱给家里。”林主夫叹了口气,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在不破坏行规的情况给刘家行个方面也没什么。
之所以告诉妻主这件事,主要是她担心刘家的人在自己这得不到回复又去求妻主,以妻主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同意,到时候反而是他自己左右为难了。
倒不如现在她们妻夫两个先通通气。
田二妞是在第二天傍晚入府的,穿着一身打满补丁衣服的她脚趾从鞋上的破洞里露了出来。
负责奴仆的方嬷嬷看着这孩子的埋汰样心里默默摇头,先把人从头到脚洗刷了一遍,乱糟糟的头发因长了虱子已经被全剪掉了。
从头到脚大变样的田二妞局促的捏着新衣的衣角:“嬷嬷,我现在要干啥呢?”
阿父说到林府勤快点总没错。
“你个小娃娃能做个啥子,还是先跟红燕后面学好规矩吧。”方嬷嬷把她交到梳着双环髻的女娘手上,然后叮嘱了一番才离开了。
另一边,林清正伸着手让医师进行例行的把脉,旁边的一个侍女说着些村里的八卦逗她开心。
“村东张家的女娘看中了村西王家的小郎,偏俩家长辈素来不合,这阵子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张家的说王家小郎勾引她们家女娘,王家的说张家女娘拐带她们家小郎,都要找甲首告状呢。”
“那阿婶岂不是头疼死了。”自从林姮荣做官后,林氏的族长就担任着附近几个村子的甲首。
“可说呢,最近又是农忙赶着收谷子,又要调解村民们晒稻谷的场地纠纷,还要忙着处理长辈棒打鸳鸯的事,甲首可不忙死了。”见主子感兴趣,那侍女忙不迭的在一旁附和。
“女君的身体已经大安了,只是还是莫要操劳过度,之前的药方里有几味药要减些剂量。”将药方的剂量调整后她递给了一旁候着的青书,“先按这张方子吃些日子。”
“另外,”看了看八卦的主仆二人,医师继续道:“只要不是正午日头酷晒的时候,女君可趁着早晨和傍晚尚有凉意时出去走走,这对身体的恢复也是有好处的。”
言罢,她背着药箱就告辞了。
听了医师的话,担心女儿中暑的林主君可算准许她每天两次的放风。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天空涂上了一抹极其妩媚的晚妆,天边的晚霞被染成一团团橙黄色、红火色的色块。
林府后侧方平日里空荡荡的晒谷场上被铺上了一层金黄的稻子,在场地的一角,还有一些下人握着一把沉甸甸的稻子往面前的石缸里摔打着,另有一块粗布被竹竿撑着围在石缸的三面以防稻谷的飞溅。
随着这一动作的不断重复,稻子上饱满的谷粒脱落在石缸里,她们将摔打完的稻禾放到一边,上面未打完的谷粒还要经过石碾的再次碾压,直至谷粒脱干净为止。
林清盯着这场面沉默了一会,转头轻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脱谷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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