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四年春,仪柔殿贤嫔顺利诞下皇子,皇帝大喜,赐宴百官,同时大赦天下,晋贤嫔为贤妃,赏赐刘氏一族。
贤嫔诞下皇子之后,便力竭昏迷,医官们忙得焦头烂额,受命救治生死垂危的皇子生母,经过整整一夜,贤嫔仍然未从昏迷中醒来。
小皇子交给了事先就选定好的乳母喂养照看,此刻在仪柔殿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司礼监掌印王怀忠。
王彦一直跟在皇帝身侧,而王怀忠便在仪柔殿照看,按时向乾清宫汇报贤嫔生产的消息。
对于贤嫔腹中的孩子,早在满七月之时,就有太医像皇帝汇报了腹中龙子的消息,故于皇帝而言,已经知道结果,守不守在仪柔殿便没有什么区别了。
——是夜——
几名尚膳监的小内侍手中提着菜篮与食盒,由王怀忠领着从坤宁宫后的内花园一路向北朝玄武门走去。
当进入玄武门前东五所与西五所之间的宫廊时,一名身穿赐服的太监将王怀忠拦了下来。
这宫内敢拦王怀忠的太监少之又少,作为最得皇帝最信任侍臣,王怀忠自然也不惧,“不去陛下跟前侍奉着,到这内花园来作甚?”王怀忠问道。
王彦看着王怀忠手中用布遮盖严实的篮子,又看了看身后尚膳监的内侍们,旋即叉手,“这么晚了,公公是要去哪儿?”
“贤嫔死里逃生为陛下诞下龙子,陛下在乾清宫熬了这么久,想吃外面鹤鸣楼的点心了,命咱出门采买,有何异议?”王怀忠道。
“哦?”王彦一脸的不信任,“小人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鹤鸣楼在江东门外,而江东门在城西,为何公公不走西华门而要绕远路走玄武门呢?”
“咱家办事,还用与你交代?”王怀忠忽然冷下脸,“你别忘了,陛下将你捡回来后可是我抚养的你。”
王彦听后连忙弓腰叉手,“小人不敢。”
“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养子,如今同为陛下器重,陛下交代的事,莫要多问。”王怀中提醒道。
王彦只得退开一步,“小人知道了。”
王怀忠带着人出了玄武门,但并未向城西的江东门外赶去,而是至京郊外的秦淮河畔。
此时几个内侍也露出了面目,他们将一个菜篮上的遮布打开,一个刚出生洗净了血迹的婴儿酣睡在篮子内的被褥上。
适才贤嫔生产,仪柔殿内的哭声格外洪亮,连嘈杂的人声都没有将其覆盖,这让殿外等候消息的人都感到意外,早产的婴儿应当十分虚弱,却不曾想到竟有如此活力,遂连忙报往乾清宫。
正值盛春,清风从秦淮河畔拂过,卷起几片落叶飞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在烛火的照耀下,婴儿睡得十分香甜,这让刚将匕首拿出来的内侍有些于心不忍。
王怀忠看着这个刚出生不到半日的婴儿,连眼睛都还未睁开,小手只有他的手指头那么大,使得一生无子的他起了恻隐之心,“为何偏偏要同生在天家,天家也就罢了,皇帝之子岂能有二呀,莫怪咱狠心,老祖宗的规矩,便是陛下都不敢违背。”
随后王怀忠将篮子里的婴儿抱起,放进了食盒内,将木盒当做船,准备用船和秦淮河的水将孩子送走,身侧的内侍见之,叉手道:“公公,陛下的意思是除掉,这样做……”
“此地荒芜人烟,这船飘到河中央也就沉了,难道你们还想手上沾血不成?”王怀忠问道。
几人纷纷摇头,王怀忠遂松开了抓食盒的手,水流推送着从岸边离开。
“回吧。”
“是。”
——
就在皇子诞生,普天同庆之时,紫禁城的内廷之中在一夜间消失了许多人,几乎都与仪柔殿有关,为生产之时在殿内侍奉的宫女、嬷嬷,还有接生的坐婆。
翌日,早朝正常进行,内阁率文武百官一同向皇帝道贺,“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皇帝端坐在朝堂上,显得很是精神,“天佑大明,福泽皇室,朕至暮年得子,乃上天恩赐,佑我赵家,子嗣延绵,千秋万载,朕登基时有四载,今得皇子,普天同庆,特为皇子举行命名仪,诸卿可有异议?”
皇子命名仪,自太祖起便有的仪式,但也仅只为几个受重视的皇子举行过,先帝朝时,仅为齐王一人办过。
“陛下的万寿节都可以为了迁都而节俭,怎诞下了皇子就要大肆铺张了?”
皇子刚降世,谁也不敢打扰皇帝老来得子的喜悦,于是诸臣纷纷跪伏领命。
刚下早朝便有仪柔殿的太监通报贤妃从昏迷中醒来了,本是去探望孩子的皇帝便也顺道去了仪柔殿。
昨日从早晨一直至夜,仪柔殿端出来的血水触目惊心,甚至有不少太监在宫廊处闻到后直接干呕了起来,殿内传出的声音也是撕心裂肺,接生的坐婆几番进出寝殿与太医交流,就在时间慢慢流逝,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时,他们得到了皇帝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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