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老太太骂‘我的孙子,嫡出庶出自然一样的看,你一个奴才,倒敢张狂’,”彩霞看了看贾环的脸色,加一句道:“本来得了维扬那边的信儿我就要跟姨娘并三爷说的,只是混忘了,倒是我错了。”
那次与田夫子说嫡庶及偏心的问题,老太太还真记在心里了。看来今天发作自己,倒也有几分为着那事的影子。只是归根结底,自己行为不仔细惹了祸,倒要与自己最亲近的人承担后果,贾环自责不已,转脸向彩霞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我竟无地自容了。我要不记得姐姐如何待我们母子的,还真是白吃了这几年的饭呢。”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估摸着王夫人要醒了,彩霞才忙忙的就着镜子补一下妆,回去伺候。
晚上彩霞悄悄地溜过来,道“三爷放心,琏二爷只说夫子谢府上的好意”。贾环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头疼,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自迎春往下诸姐妹并宝玉约了一起瞧贾环,狭小的屋子里慢慢的都是人。贾环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环儿,你胆子太小了些。老太太说你,你撒个娇儿完了,原不用吓那么狠的。”想到昨天血淋淋的样子,宝玉就害怕。
宝玉再聪明,究竟还小,不太明白昨天贾环磕头为了什么,贾环只好笑笑:“老太太一向疼我,对我再温和不过的。因此一见到老太太不欢喜,我就吓着了。”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奶奶,也遣人过来问他如何,送了许多医药。
正闹得头疼,珍珠过来道:“二爷快回去换衣服,北静王府来人了,老爷现在陪着,叫二爷出去见客。”
贾宝玉还想拖延着,珍珠道:“跟老爷的人说,老爷和王府长史都面带欢喜呢。二爷不用怕的。”
宝玉遂去了,其他人过了一会子也散了。
第24章 理想&刘郎
贾环还想躺着再歇歇,二门那边却遣人传话道:“老爷叫三爷出来见客。”
因心情不好,前面催的急,贾环懒得找箱底的见客衣裳,对吉祥儿道:“不用麻烦,昨日老太太赏的衣服就很好,拿来与我换上便是。”
不管合身不合身,套上就往前面走。看到那长史,却惊呆了,那人不是昨日水二公子唤李甲的跟班吗?也不敢多发呆,一个大礼行下去,口里道:“原是小子眼拙,不识得大人尊驾。”
李甲看他与别一番模样,也是大惊:“公子前日还是好好地,如何伤到了?”
那边贾政看着两个儿子,大的珠光玉色,面色喜人,小的虽进退有度,却总有几分寒酸气,心里颇觉得难看。
贾环怎么可能说实话:“昨日一早,小子得知祖母微恙,回来的路上走的急了些,就撞着墙壁了。”
“小公子是个真是一片孝心。”那长史心里不信,面上装着傻,“前日我家王爷极力赞着小公子的学问。学问什么的,我是不太懂,只这番性情是难得的。二公子更是光彩非凡,必是前程无量的,下官若是如大人这般福气倒省许多心。”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向着贾政说的,贾政乐开了花,只是嘴上谦逊。
听他们你一言来他一言去,真是乏味的紧,贾环垂着头想着水二并金八的身份。那边李长史与贾政闲话毕,终于转入正题:“王爷城外有个小庄子,很种了些花木。因最近牡丹开得正好,王爷遂起兴要在十五之夜办个赏花会,邀各文士学子饮酒作诗,闻得府上二位公子文采非凡,特遣了下官过来下帖子。”
贾政听得有王爷赏识他家儿子,哪有不欢喜的,先谢了北静王,又道:“大人不拘遣左右过来吩咐一声罢了,如何敢劳大人亲自过来?”
虽则北静王府与贾府有些关系,就是拉关系,也轮不到自己头上。此番特特叫了自己出来,肯定不会因为自己那日文采非凡或计谋韬略入了王爷老人家的青眼。不为了这个,只有为了田江海吧?或许他们以为田江海很重视自己?贾环心里琢磨着,那北静王爷水二,必是与金八一国的。田江海既是拒绝了金八,肯定不乐意与他们二人再有多的联系,自己如果接受与北静王府走的近了,想求田夫子帮忙再也不能够的。
“能去长长见识,小子三生有幸。”想到拿着田夫子撒一次谎也是撒,两次也是一样的,当下眼珠一转心一横,“只是夫子他老人家忙着四处收小师叔的催生礼、满月礼、周岁礼,发话要小子在家帮忙打点。小子实在是分。身乏术,白辜负了王爷的错爱。”
那长史实在没想到一个破落家族的二房庶子都敢拒绝王府的邀请,就愣了一下,复想着他或是真得了田夫子那边的青眼,所以不肯给他难堪:“怪道下官昨日送帖子去尊师那边,尊师不在家呢。江海先生若能光临敝府,王爷定是欢喜的。公子若是见了令师,务必替下官再次转达王爷的诚意。”
贾环抽着嘴角答应了。
“教你出来,如何不换见客的衣服?”因事情涉及到田夫子,贾政不好骂他不去王府宴会的事,只好拿他那不合身的衣服撒气。
“父亲息怒。这衣服是老祖宗特意为赏了儿子的,儿子得了好衣服,就想穿了给父亲看看,让父亲也欢喜欢喜。”贾环摸着那明显大了一些的衣服填小话。他没指望贾政因此做什么,只希望贾母若是有什么吩咐贾政的,他能够多少想起这些事情。为了加重这种印象,贾环接着又说道,“父亲,儿子听说姨娘得了罪现在柴房呢。姨娘一向心直口快,却没有什么坏心的,求父亲饶了他。”
你不敢找老太太说情,老子我就好意思找吗?贾政叹气,见宝玉手足无措的站着,就喝骂他们一起退下了。
贾母王夫人听说北静王欢喜宝玉,喜之不尽,当天特意让厨里给每个主子房里加了两碗菜。
午饭后,探春过来玩,又说贾环不该把扇坠子给了长寿:“何不送给宝哥哥。”贾环听得头疼,又惦记着长寿那边怎么样了,就托言先生有事吩咐避了出去。
到了燕子巷田夫子的房子那边时,果然人来人往的好是热闹。原来不少当初与船云先生有旧的学者官吏有礼送来。看门的狗剩照样告诉贾环“先生到城外庄子去了”。
贾环哪里肯信,直接进来里面,看到长寿坐在第二进院落抄手走廊里望着庭前发呆,于是走过去推他:“怎么坐在这里?夫子呢?”
“夫子在后头院里,不许我过去。”长寿好容易看到熟悉的人,很高兴,“太太要我回去啦?”
“好容易让太太派你出来,你倒是上赶着回去挨板子。”贾环深深吸一口气,指着正屋里代田夫子应酬客人的玄衣少年,“那个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哦,他叫刘时谦,是夫子师兄遣过来帮忙的。”不能回家,长寿有点失望,“环哥儿,你头还痛不?”
“好多了。”贾环敷衍的回答他,拨开他的手看那个叫刘时谦的,只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双目有神,往那里一站,真如同风中的竹子一般俊秀飘逸。贾环揣摩其小小年纪便举止大度,应对自然,必是陆山长子侄辈或得意弟子之流——故此刻能代江海先生主持这些往来,往日田夫子的跟班阿云只能给他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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