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夏蔻蔻已经严重的大脑缺氧,她也仍然听得出来,这道冷厉中掺杂着少许温柔的声音,是许丞瑾的声音。
而原本骑在夏蔻蔻身上的谭夫人,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松开了掐住夏蔻蔻脖子的手。
“二、二少?”
谭父不可思议地叫着许丞瑾。
许龙濯这会儿也不悦地压低了眉梢,眯起一双被烟雾熏红的异色眼眸,睨着许丞瑾。
“谭夫人,她父母犯下的过错,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你将矛头指向无辜的人,是否略显无能与笨拙?”
“再者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可冲我来,不要伤害到她。”
许丞瑾转着轮椅,向着夏蔻蔻这边靠近过来,潮湿的夜风把他漆黑如缎的长发吹得微微飘摆。
“她、她是二少你的未婚妻吗?!”
谭夫人显然对许丞瑾还是尊重一些的,听了这话,她被谭父从地上搀扶起来。
“咳咳……”
夏蔻蔻仍然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浑身打颤,用被鲜血染红的手不断地抠着自已的脖子,仿佛这样呼吸才能通畅一些。
“放松,放松一些,不要急促呼吸,否则喉咙痉挛的话你会更加喘不过气的。”
许丞瑾坐着轮椅转到夏蔻蔻的身旁,弯腰,温柔地用手胡撸着她单薄颤栗的背。
夏蔻蔻痛苦的模样,他看在眼里,又抬头对许龙濯说道:“哥,她血流不止,血液是有问题的,再这样流下去她会没命的。”
“我带她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我们会在书房等你。”
“顺便给你看我查到的关于秦风先生的线索。”
说完,许丞瑾居然将夏蔻蔻从地上抱到了自已的双膝上,又一手揽住夏蔻蔻的后背,一手转动着轮椅准备离开。
许龙濯看着夏蔻蔻被许丞瑾抱在怀里,像是自已辛辛苦苦捕到的猎物,成为了他人的不劳而获,心里顿时怒火暴燃。
他根本不顾谭夫人和谭父还在场,直接从腰后拔出了手枪,将冰凉的枪口从背后顶在了许丞瑾的肩头!
“许丞瑾,你敢从我面前带走她试试?”
许丞瑾停住了转动轮椅的手,轮椅停在原地,许丞瑾却没有回头,只有长发仍然在飘,拂过了许龙濯的枪口。
“哥,你还记得你教过我什么吗?”
他温柔的声音,有些发闷。
“是你说的,枪口应该永远指向对自已有威胁的人才对。”
“哥,你觉得我对你有威胁了吗?”
许龙濯没有丝毫的心软,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许龙濯的枪可是不长眼的?”
“再说了,我带回来的人,又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
“所以呢?”许丞瑾凄凉一笑,他侧过脑袋,“所以,哥哥要杀了我吗?”
在旁边的谭父吓傻了,本来还安抚着谭夫人的情绪,这下又紧着对兄弟两个人劝起架来。
眼看着许龙濯和许丞瑾僵峙不下,许家大小姐终于现身了——
“阿濯,你疯了吗——?!”
“你敢拿枪指着瑾儿,你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吗——?!”
许龙濯是被姐姐许茗湘带大的,许龙濯和许丞瑾一样,完全可以用【有妈生,没妈养】六个字来形容,也正是这样,兄弟两个人几乎视姐为母,都很听姐姐的话。
可惜,夏蔻蔻没能亲眼看看许茗湘的模样,就只听到了高跟鞋的声响由远而近。
然后,许龙濯就真的放走了许丞瑾,看着许丞瑾抱着怀里的夏蔻蔻,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自已几乎被怒火灼烧的视线当中。
夏蔻蔻意识模糊地在许丞瑾的怀里,手腕源源流淌的动脉血,让她的身子变得越发的冰凉。
“乖,不要害怕了,以后我哥要是欺负你,你找姐姐求助就可以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降得住我哥的女人,就是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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