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梁军与戎军再战朔城,此次挂帅的乃是儒将沈文光。管佟思前想后,总觉得心上不安,连夜修书给公何盛,却被告知他已经启程回乡了。
管佟紧紧握着拳,“这下糟了!”
公何盛的马车一路往禹城而去,天寒地冻,他怕冻到这个小女人,便将绒毯都覆在她身上,“马上要过年了,朔城的仗也打完了,过几日,我便带你去看雪山。”
她似乎对雪山并未兴趣,反倒是对朔城之战好奇得很。
“梁与戎军,究竟谁胜谁负?”秦好竟是掀了锦被,起身向前。
公何盛与她相处了大半年,却连她细嫩的小手都没摸过。此时今日,她距他不过一直手臂的距离,他只要手臂一伸,便能将她搂在怀里……
他舔了舔唇角,忍不住笑道:“我若告诉你,你就亲我一下好不好?”
秦好霎时羞红了一张脸,她分明是不愿意,却还是咬着唇道:“好。”
“梁军斩杀戎国皇帝于朔城,我看这戎国嘛,气数已尽了。”公何盛说罢,见她花儿一般艳红的面容上浮起了笑,竟是令昏暗的车厢霎时亮得刺眼。
公何盛亦是跟着她笑,“梁军统帅也是条汉子,孤身诱敌,竟是与戎国的狗皇帝同归于尽了。”
娇美的容颜忽然凝结,她颤声道:“梁帅沈文光?”
“正是他。”公何盛将侧脸凑上前去“你可要说话算话,来亲我……”
方才分明是笑靥如花,一瞬间怎么就哭成了泪人?
公何盛吓得手忙脚乱,连忙以衣袖替她擦拭眼泪,“我不欺负你,不亲了不亲了,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活了二十几年的糙汉子,哪里懂得哄女人开心,她一路不吃不喝,只是默默流泪,竟是两天没有和他说话。
他本想带她回家过年,便认了他老母叫一声娘,然后与她圆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虽说北齐的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可是她是不同的。为了她,他保证不会再纳妾。
可眼下的情况,这年要怎么过?
直至第三日,公何盛正在马车上打瞌睡,便听她沙哑的声音响起,“公何大人。”
他猛然惊醒。
“我有些话要对你讲。”她勉强撑起身子,对上他的眸子。
“沈文光是我的夫君。”
他正欲上前扶她,忽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随你回乡,正因禹城与朔城临近。”她颤巍巍地跪在他身前,缓缓弯下腰肢,“大人待我的好,我铭记在心,可一个心死之人,纵是万死也报答不了大人的恩情。”
公何盛颓然靠着车厢,闭上眼不看她。
“秦好余生所愿,便是前往朔城,再看一眼我的夫君。”
公何盛忽然笑了起来,起初只是自嘲似的笑了两声,继而便是扬起脸来,笑得浑身颤抖,惊得道路两旁枯枝上的新雪乱颤。
“我派人捎了口信给娘,说带个姑娘回家。”他侧过脸看她,满脸悲戚,“她高兴地逢人便说,我儿子要娶媳妇了。”
秦好微微张口,却是内疚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停地笑,“我送你到禹城边境,给你一匹马,你便再也不要回来了。”
及至入夜,禹城的风雪更大了,秦好着了小袄,将毡帽和软靴穿戴整齐。
公何盛懒懒地坐在马车上,饮了一口烈酒,看着她她御马而行,于这风雪中越来越远,直至她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小白点,和漫天的风雪融为一体。
分明是凛冽的数九寒天,他的胸口闷得难受,唯有狠狠扯着衣领,教冷风灌入身体。
想起她临走之前的模样,他便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我走后,但凡有人问起,大人便说我是连夜盗了马匹细软,逃了。”
“太子喜怒难辨,大人生性直率,有机会定要寻个由头,请太子放你出京为官。”
“大人文韬武略,须戒骄戒躁,十年蛰伏,终有一日功成名就。”
“为臣之道,有时是向死而生。”
狠心的女人,你走便走,为什么还要同我说这些?
为什么还要嘱咐我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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