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辛瑷一大早就被闹钟叫醒,辛瑷起先还有些迷糊,但看着年少时期看过无数回的天花板,辛瑷终于有了点重生的实感,他利落地起床,刷牙洗脸护肤弄头发搭衣服。
约莫十几分钟,辛瑷就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
时间还早,辛瑷不急着出门,便拿了手机和相机一通自拍。
辛瑷上辈子对于自己长得好这事儿很随意,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但他并不在意,他是毁了容才意识到容貌的重要性,顶着半张布满疤痕狰狞可怖的脸,你压根无法正常生活。
辛瑷那时候不止一次设想,要是没烧伤就好了,要是疤痕没那么严重就好了,他也不需要长得特别好看,普通人的样子就行,那样他最起码可以正常地走在大街上,而不是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
我们极少在大街上看到残疾人,是不存在吗,不是,是绝大部分的残疾人都会尽量减少外出。
辛瑷容颜有损,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残缺,他无法面对世人,他只能选择把自己藏起来。
如今,辛瑷没毁容,又刚上大学,自带一种青春朝气的男高感,人看着特别精神,眼睛里也有光,辛瑷决定还是好好珍惜自己的美颜盛世多拍拍照片留点纪念,一时间,“咔擦”“咔擦”猛猛自拍。
艺术生,审美在线,构图光影都很牛,此外,辛瑷还有来自十年后的拍照理念。
哪怕手持2013年的手机和相机,辛瑷也把自己拍得又漂亮又灵。
辛瑷拍好了照片,又一张张滑动查看,十八岁的辛瑷处在最好的年纪里,怎么拍都好看,一堆图就没一张是崩的,辛瑷啧啧称叹——
“啧啧啧,这也太貌美了。”
“果然帅哥还是该多多拍照。”
“我现在真的又美貌又灵气逼人。”
“不愧是神颜,看着这照片,我都想自攻自受搞水仙。”
却突然,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辛恩杵在门口,冷冰冰提醒:“水仙花,吃饭了。”
辛瑷尬住:“……”
辛瑷头皮发麻、脚趾蜷缩,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问道,“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辛恩好笑着回:“来了好一会儿。”
辛瑷一愣,又道:“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辛恩笑得狡黠:“我也不知道你在搞水仙啊。”
辛瑷默了默:“……”
辛瑷年少的时候,虽说年轻貌美吧,但丢人的瞬间也挺多的,他记得很清楚的是,他初二那会儿沉迷摇滚,他会在卧室放摇滚乐然后一个人在床上蹦来蹦去幻想自己是摇滚巨星。
当时,也是辛恩推开的门,辛恩对他发出灵魂质问:“你在干嘛?”
辛瑷有点懵,他讷讷地回:“在练习当世界巨星。”
辛恩表情微妙:“就你那跑调的嗓子以及……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小提琴。”
辛瑷噎住,他在音乐上确实毫无天赋。
辛恩朝他挥挥手:“算了,别扰民了,早点睡。”
辛瑷呆呆的:“哦。”
辛瑷从二十八岁回到十八岁,依然在经历这种俨然人生滑铁卢的瞬间,但辛瑷心境大不一样,他感觉还好,多大点儿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而很多事儿,翻篇了就是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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