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在大年初一早七点下车,看向湖边的背影。
伞和凳子还是前几天他钓鱼遗留下来的。
被风吹雨淋到轻微变形的遮阳伞遮不住大片飘雪。
坐在湖边的南桑,还穿着昨晚的一身漆黑。
只是这会,漆黑几乎要被大片雪花尽数覆盖,她像是要被深埋进冰凉的风雪里。
景深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紧了紧,下去走近,在三步之遥和回过头的南桑对视。
他唇线抿起,“南初呢?”
南桑站起身。
轻晃了一瞬。
手扶住板凳椅背,低低的喘了口气,从包里翻出文件丢过去。
景深敛眉,几秒后弯腰拎起来。
南桑声线沙哑,“我把钱给你,你按照市值给我北部的股份,我不要等额,要一半。”
景深抬眸,再开口:“南初呢?”
南桑说:“你签,我把南初给你。”
她朝后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沾满了泥泞的高跟鞋脚后跟已经碰触到了结冰的湖面。
大衣袖摆里被冻到发紫的手中攥着一把匕首。
南桑把冰凉的匕首贴到自己脖颈。
她散下的长发有点乱。
不止被雪花覆盖,还被冷风吹到朝前飘扬至覆盖了整张脸。
只剩脖颈的匕首在冬日里发着凛凛寒光。
南桑说:“你给我的钱,被我昨晚转到了国外信托中心,我死后,它不会被南镇拿走,会流入慈善基金会,你得不到,你心爱的南初父亲,也得不到。”
南桑说:“还有,你的南初会死。”
烟花今年解禁了,跟着解禁的便是过年的老旧习俗,晨起吃饺子放鞭炮。
越是偏僻的地方,鞭炮放的越无所顾忌。
北边人口虽然少。
但好像是因为年前都和景深签了合同,家里发了笔横财,数不清的鞭炮声响起。
距离南桑在的地方不算近,动静却不小。
很热闹。
可这点热闹却沾不到南桑和景深分毫。
“我不逼你和我领证,我只要求你给我北部的股份。”南桑声音放大,像是带上了血泪:“签字!”
“签字!”
“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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