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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牙医吗?”
“有。”听着似乎很骄傲。
可能是不错的话题,小耳问他:“他们做得好吗?”
“他们会给你念故事书,”许识敛想了想,甚至说,“还会笑。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工作,他们还想你开心。”
“这为什么不是工作?”小耳说,“让你开心就是他的工作。”
许识敛呆了片刻,小耳仍在继续他稀奇古怪的问题:“你们的水果真的很多吗?”
“吃不完。”许识敛粗鲁地回答。
“噢……”小耳艰难地接受了,“好吧。”
在后半程路段里,魔鬼开始摸自己的牙。
小耳张着嘴巴,指给许识敛:“看,我的牙。”
“嗯。”许识敛不知道还能怎么评价。
“你要不要摸摸看。”小耳提出了奇怪的建议,但他看上去天真又得意,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许识敛想拒绝,小耳已停下来,稍稍踮了脚尖。如果许识敛再大一些,会觉得他像是在索吻,而他现在看见小耳白色的牙齿与红色的舌头,只感到莫名的燥热。
岛上的老人曾说,人的心眼子就是山坡,弯弯扭扭地绕。
纵然产生好奇,许识敛也不忘后退半步,在奇异的想象里纠结,魔鬼的嘴里是不是会喷射毒液,口水是不是由硫酸构成的,人的手伸进去,只会被泡得骨头都化成白沫,松松软软地堆在一起。
小耳的嘴巴都张酸了。魔鬼像是单线条的生物,等来等去等不到,他一把拉着许识敛的手就往嘴里放。
许识敛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心里始终觉得小耳应该是有些怕他的,就像他也有点怕他一样。
然后,他的手指在湿软的口腔里碰到了小耳发烫的舌头,随后是那颗新生的,冰凉的牙齿。
许识敛心头猛跳,忘了反应。
小耳慢慢地把他的手指吐出来,刚要说话,就被对方打断。
“你干什么!”
愤怒在掩饰慌张。
这声暴怒比以往所有埋怨都来得真实,小耳一时也愣在当场。于是他们俩——在地狱里僵持着,体验着误会中的趣味。
直到小耳询问:“怎么了?”
他像是动物,把手指凑到鼻子前,嗅他口水的味道,翻来覆去,反反复复,最后迷惑地看过来:“不臭呀。”
魔鬼当然是动物。许识敛浑浑噩噩地想。
人类也是动物。
再度回到夜航河,很多流浪魔鬼脖间挂着的牌子都在晃动。
每个魔鬼都表现得比小耳聒噪。唱着悲伤的歌,或者在地狱里狂奔,或者抱在一起,缩成一团团黑球。从远处看去,就像庆祝一场集体生日。
小耳的脸像是空白的。也可能只空白在许识敛的想象里。
现实中,这只魔鬼按着胸前叮叮作响的牌子,正在看着不远的船舶向他们缓缓驶来。
他忽然说:“许识敛,谢谢你今天陪我玩儿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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