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郎哥。”徐向晚见到来人,赶紧站起来笑脸相迎。
小九的动作甚至比徐向晚还要快,二人话音刚落,小九便笑嘻嘻地朝着二人打起了招呼。
看姐弟俩在礼节上挑不出半点毛病,徐大郎这才轻哼了一声,大喇喇地占了徐向晚和小九的座位。
徐向晚微微眯了眯眼,掩住了心下的不快。
小九暗暗朝徐向晚做了个鬼脸,另外找了两张相邻的凳子与徐向晚一起坐了。
对于小九的表现,徐向晚很是诧异,没想到这小机灵鬼竟然还学会和人虚与委蛇了,也不知是谁教他的。
尽管内心对徐志立和徐大郎十分不喜,但表面功夫却不能不做,毕竟在外人眼里,徐志立仍然是他们的长辈,而徐大郎则是他们的长兄。
“进学的束脩可不便宜,你们大郎哥今春便要报考府试了,不得已才来学堂,小九小小年纪,又有你大郎哥的指点,何必浪费那些个银钱?”徐志立看了一眼端坐在凳子上的小九,摇头叹息道。
徐向晚心下轻嗤了一声,徐志立这明显是眼红他们家的银子了,却又不好明说,还非得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给人看。
“大伯说得是。不过咱们分家那会儿可是一分银子也没要,如今咱们都已经分出来单过了,您更不用担心咱们会找阿公阿婆要钱了。何况,您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大郎哥马上就得考府试了,府试要是过了不得准备院试么,小九也不好去打扰大郎哥备考。大伯,您觉得晚儿说得可对?”徐向晚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似乎就等着徐志立给她解惑。
徐志立被徐向晚的话噎住了,可他又不好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计较,只得皱了皱眉道:“这些事情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咱们虽说是分家了。但到底是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徐向晚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徐志立念了一句,赞道,“大伯就是懂得多。”
这下,徐志立是什么话也不好再说了。
徐向晚排的是七号。很快便念到了他们的名字。
“爹,你干嘛和个小丫头说这么多?”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闹腾,徐大郎就在徐志立耳畔压低了声音说话,根本不怕有人会听到。
徐志立扫了一眼四周,小声道:“这丫头鬼精着呢,以后得多提防着她点儿。”
徐大郎虽是点头应了,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个没长醒的黄毛丫头,他一个准童生还会怕她?
徐志立父子俩自是一番交头接耳不提。
且说徐向晚领着小九到隔壁去找徐文祥报名。徐文祥抬眼见是徐向晚姐弟,脸上的表情便淡了下来:“你家没个大人么?怎的两个孩子跑来报名。这不是胡闹么?”
不管外人怎么看,徐家族人多与徐老爷子更为亲近,从情感上来看,徐家人自然更加偏向于上房之人,再加上上房之人的各种中伤,除了知晓内情的里正、族长等少数几人之外,多数族人都对徐向晚一家不待见,认为他们不孝顺,并且血脉不纯。
见此情形。徐向晚心下咯噔一下,生怕徐文祥阻止他们报名,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灿烂地笑了起来:“叔公好。我娘身体不好。这天寒地冻的,我们都不放心让她出来。我哥过些日子要去拜师,正在家中抓紧时间念书。后院离这儿就几步路的距离,就算咱们姐弟俩出了什么岔子,叔公也可以给我们提个醒不是?”
徐文祥见徐向晚模样乖巧,规矩懂事。说话也条理清晰,难得的是还有些孝心,脸色便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道:“咱们徐家最重的便是孝道,你们不但要懂得孝顺自家母亲,还要懂得孝顺长辈。你们有心向学,这是好事。这里是咱们徐家自己的学堂,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报名倒是并不麻烦。庚帖和银钱都准备好了么?”
报名的事宜徐向晚之前就已经向族长打听好了,早在年前便已经将所需材料都准备好了,此时徐文祥一问,她立马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将小九的庚帖,族长的荐信以及三两束脩银子一一取出来,毕恭毕敬地放在徐文祥的面前。
徐文祥见徐向晚做事妥当、谨慎,脸上又柔和了一些,将准备好的资料看了之后,便在名册上录入了“徐成瑾”三个字,这便算是报上名了。
“正月十六学堂开课,每日辰时三刻开始授课,午时三刻午休,未时初刻继续授课,酉时初刻放课,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既然有心向学,便要勤奋刻苦,不得懈怠,可懂了没?”将授课需要用的两本书籍给小九之后,徐文祥板着脸认真地交代道。
小九听得双眼亮,对未来的学堂生涯很是期待。
徐文祥见小九不像顽皮的样子,胖乎乎的模样也讨人喜欢,脸上便有了笑容:“小家伙可要听话,不然先生可是要打屁股的。”
小九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道:“叔公您放心,小九一定好好听讲,听先生的话,不会调皮捣蛋。”
见状,徐文祥摸了摸小九的脑袋,这才轻咳了一声道:“好了,自己回家准备吧,正月十六开课,可别迟到了。”
“是,叔公。”小九憨憨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圆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徐文祥点了点头,便让他们离开,让人叫了下一个号。
报了名,姐弟两人心情都很好,刚才那么一小点的不愉快很快便被抛在了脑后。
“姐,那以后我是要和大郎哥在一起念书么?”小九笑过之后,忽然皱了皱眉。
徐向晚歪着头想了想,迟疑道:“应该不会吧,虽然你们是在一个学堂念书没错,但是授课的内容应该不同才对。学堂里有好几个先生呢,怕是不能在一块儿。”
听了徐向晚的话后,小九也抿着嘴点了点头:“姐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就算我与大郎哥在一块儿我也不怕,我一定不会比大郎哥差。”
“你才多大点儿啊,就敢说这话?不过,姐姐我喜欢。”徐向晚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双明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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