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顺叔,贤顺叔在家吗?”一个占地有五、六亩地的院子前,高墙围了一圈,李荣泽隔着大门喊了一句。
陌生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恶犬,传出两道犬吠,一道高亢,一道浑厚。
小门打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出现在门后,也不知道是李贤顺的第几任老婆。
“你好,我来找贤顺叔,有点事情要请教。”李荣泽开口说道。
“在家,你进来吧!”女人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突然想起要关门,说了一句:“带上门啊!”
见到陌生人进来,两条狗叫得更大声了,李荣泽顺着声音看去,两座青砖红瓦的小房子,边上各拴着一条大黑狗,铁链拉得笔直,目光凶狠、口水飞溅、歇斯底里地叫着。
女人冲着那边喊道:“小虎,黑豹,别叫了。”
一条狗停了下来,摇了摇尾巴转了个身;另一条还有不甘,喉咙里发出呜呜地低吼,时不时地吠一声。
屋里传来麻将声,三男两女围坐在一起,李贤顺看到李荣泽,露出惊讶的神情。
“贤顺叔,您好!不知道您有客人,冒昧打扰了。”李荣泽姿态很低,一边笑,一边真诚地说道。
李贤顺既是长辈,也是主人,在众多客人面前,此时也是不好表露什么情绪。
“贤顺叔,您忙您的,我就是有个事,想请您帮个小忙,不用招呼我,说完我就走。”
李荣泽的话说得很圆滑,李贤顺只是点头示意。
“小侄的录取通知书,不小心给弄丢了,您在咱们镇有声望,有什么事,肯定瞒不过您,您帮忙传个话,谁捡到就还回来,我非常感激。”
李贤顺眼皮跳了一下,打出一张牌。
“九筒,嗯,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子,镇子里这么多人,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这话怎么传?”
“嗯,不强求,不强求,我也就是试试,主要呢,找县里太折腾了,要找邮政确认,又要开证明,搞不好还要来学校查看,我这么点小事,实在不值当。”
李荣泽停了一下,决定再加一把力,继续开口说道。
“实在是失礼,初次登门,不但空手,还得求您办事,您可别跟小辈计较,这事呢,家里人也不知道,我也就是脑子一热就来了,您接着忙,我先走了!”
李荣泽一边弯腰点头,一边往后退,直到门外,才告辞转身。
“先谢谢贤顺叔了!”
李荣泽走了,李贤顺拿烟点上,起身对边上的女人道:“你来打。”
“怎么了?顺子哥,这谁啊?”对面的男子开口问道。
“同村的晚辈,你们先玩,我上个厕所。”李贤顺说完,来到楼上的书房。
拿着扯坏的录取通知书,李贤顺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李贤顺以前是大混子,其他三个吃了花生米,独留了他,除了家里有关系外,他自己也不是傻子。
李荣泽今天的举动,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明着上门,滴水不漏的做派,这种人,李贤顺见过一个,那是他需要顶礼膜拜的,今天在李荣泽的身上,他看到了那个影子。
他说家人不知道,意思也很明显,上辈的恩怨,与他无关,问题是,这能信吗?
如此人物,如果不能一次按死,那日后必成大器。
那么,自己按得死吗?既然敢上门摊牌,他有没有其他安排呢?
还了,一切当没发生过,不还,他没有什么好处,还要担风险。
这种阴谋,本来就见不得光,既然见光了,没有好处的事,成年人很容易做出选择。
早上,李荣泽被李雨的尖叫声吓醒,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跑到姐姐身边。
看到李雨手里的大号信封,李荣泽脑袋有一片刻的缺氧。
看样子,自己是赌对了。
从李雨手里接过信封,封口已经打开,李荣泽的喉咙突然干得厉害,他的命就在手里了。
从封口看向里面,有卡片,有一个小册子,有红色,明明很暗的信封里面,却显得那么耀眼的红色。
拿着信封,李荣泽走到桌子前,先做了几次深呼吸,缓解了一下缺氧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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